分離。
再開口時,司雲起聲音更輕:“季醫生。”他並未催促,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的門。
隨時準備著下一秒就能看見季杭。
季杭沒有任何意識,看著自己的手拉開門栓,又看著門被自己拉開。
而後自己好像退了一步,抬眼時看到門外的司雲起朝自己走近一步。
一退一進,成了他們闊彆已久的相見。
他們在昏暗的環境裡對上視線,彼此的輪廓變得鋒銳冷硬,和十年前大相徑庭,卻又是彼此在這些年裡,格外熟悉的模樣。
可能是當初分開太倉促無果,也許是被曾經不可得之物困住,這一刻的他們並沒有意識到:
那些彼此惦念的三千六百多個日夜,獨自走過的漫長歲月,寥寥幾句就能概括的過往,已經在這個安靜的對視中焚燒殆儘。
仿佛十年前的那趟列車目的地就是這裡,他們都在車上,並未分離。
自此,十年前和此刻串聯在一起。
其中分開的十年。
不過如此。
……
季杭的手還放在門上,他動了動喉嚨,發現自己無法言語。
這一刻的他沒有辦法正常寒暄,更做不出什麼體麵的動作。
原來不論提前設想演練多少次相見時的表現,當這一刻真的來臨,他什麼都演不出來。
他轉身想逃離重逢的這一刻,手剛脫離門栓,突然被溫熱的觸感攥住。
下一秒,他被一股力道帶著,進入司雲起的懷抱裡。
……
他用力維持的疏離和體麵,被這個懷抱燙開小孔,又以燎原之勢燃燒殆儘。
喉間乾澀,他不可自控地顫抖著。
或許是因為身體顫抖又發麻,以至於他無法感知到,其實這個懷抱,被司雲起箍得很緊。
彎月淺淺一輪,幾片雲彩將它遮擋,又慢慢飄走。如此反複,那一點銀白的光也隨著慢慢的閃。
季杭視線中一片虛無,他闔上眼睛,忽然想到,美好的重逢裡有一個擁抱。
可他和司雲起的重逢,其實算不上美好。
久久無聲,院中投到門口的光更加暗淡。借著這樣的光,韋流竹站在一旁,看到了這位季醫生垂在身側顫抖的手。
季醫生他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韋流竹默不作聲地後退了幾步,突然巷子口傳來腳步聲,他循聲望去,看到有人朝正朝這邊走。
太暗了看不清是誰,但他本能覺得該打斷這兩位。
於是他衝那人喊道:“你也來這邊了呀。”
季杭猛的一抖,瞬間清醒過來,抬手推開司雲起。
司雲起是公眾人物,一言一行都可能被有心人放大做文章,況且旁邊還有韋流竹,季杭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拿到把柄。
他平穩聲音,將一切攬到自己身上:“抱歉,之前看過司老師的電影,很喜歡,剛才很激動所以抱住了司老師,冒犯了。”
韋流竹不太明白,原來那麼抖是因為太激動了嗎,他很納悶:“啊…可是我看著是司老師主動抱你的呀……”
季杭將手背到身後,指尖深陷手心:“你看錯了,是我主動的。”
“好、好吧,”韋流竹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些隱情,但並不想窺探,頓了頓找話道,“那你們是不認識嗎?啊,對,應該是不認識。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