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你該不會和我開玩笑呢吧。我哪裡會指導工作。”程歡意欲拒絕,卻被陳天妥善勸說。
“我可沒開玩笑,對於官員來說多和企業走動,有利於許多業務的開展。”陳天帶有幾分內涵言語道。
眼見程歡領悟錯了意思,陳天連忙澄清:“想到哪裡去了,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吸血蟲?咬上企業就一定要撕扯下一口肉?”
“難道不是嗎?”程歡帶有幾分正色道。
陳天倒是一臉老成:“是非分明這隻是虛擬妄構的東西,黑白交錯才是官場常態,明朝的清流,清朝的八股,哪個不是自詡自己為聖人之後。可是最後結果怎麼樣?梅山之變,閉關鎖國,讓後背兒孫戳著脊梁骨罵十八萬人齊卸甲,舉國無一是男兒?”
不得不說,陳天作為老同誌,對於宦海沉浮的這些門道還是有幾分見地的,三兩句話便引得程歡低頭不語。
“我知道你不願意摻和這些破事。”陳天輕聲說道:“這樣的出發點終歸也是好的,不過你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程歡道。
“古人聖賢的書可以用來學習,但是要論實際操作,卻是屁用沒有。”陳天道:“如果你現在位居高位,不用和基層打交道,你可以正常上下班,哪怕是天塌了,和你也沒有關係。但是你現在卻是身處基層,基層這兩個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你是所有政策的實施者。”
“嗯。”程歡點頭同意。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你左右不了上麵的決策,那你就隻有踏實地去做,但是你要去做麵對的可就不是課本了,而是人,帶有獨立色彩和各種性格的人。”陳天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怕他們把你拉下水是不是?”
程歡並沒有反駁,而是選擇了默認。
“真金不怕火煉,有些事情隻是一味逃避的話,作用不大,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去,恐怕會讓人家企業覺得你不給人家麵子。”陳天道:“麵子這種東西是相互的,你以為你身上披著這件官衣就是人上人了?各種考核檢查需要這些商人提供資料,經濟發展需要這些商人繳納稅收,就連迎來送往的招待恐怕也需要這些商人出麵維持,你以為咱們鎮上的經費很充足?”
如果說剛才的程歡還有些底氣,那麼現在的程歡就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陳主任,我...”
“沒關係,他們請你是給足了你麵子,你按時去就是給足了他們麵子,至於吃多吃少你自己掌握。”陳天的一句話帶有幾分暗示,泛黃的大門牙更是顯得有些迷離。
“陳主任不去嗎?”程歡不解道。
“我就不去了,孩子今天放假,再者說了人家可沒專程叫我。”陳天笑道。
很顯然陳天已經將程歡說服,就在程歡離開之前,陳天還不忘提醒道:“小程啊,記住一句話,為官者要學會與光同塵。”
晚上六點半,一輛新款奔馳商務車如約而至。
“請問是程主任嗎?”戴著白手套的司機輕聲詢問道。
“是我。”程歡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