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剛過早五點,還沒大亮,街道上幾乎沒有人,路燈都還沒有關。
古飛開著輛便車,在金旭住的小區門口接到金旭,和他一起去黎豔紅案的案發現場。
金旭坐進了副駕,看到後排還有位年輕的男警員,文質彬彬,戴著眼鏡,猜測不是技術就是法醫。
“技術科的小方,跟咱們一起去現場,再勘查一次。”古飛介紹過,看金旭神情輕鬆,完全沒有天剛亮就得出發去加班的不愉悅,奇道,“心情這麼好?還以為你出來就要先罵我。”
金旭扣了安全帶,說:“我愛工作,好好工作使我變帥。”
小方一臉:???
“金隊長是很愛開玩笑的。”古飛直覺這話深挖下去全是狗糧,假裝沒聽懂,替金隊長立了個幽默人設。
“我們這個點出發,”但金隊長不配合這個人設,馬上進入了嚴肅工作狀態,看了看時間,道,“出外環上109省道,到案發路段,和前天案發時間差不多,今天和前天的天氣也幾乎一樣。”
古飛踩了油門,車子上路,道:“所以才這麼早就來叫你。”
“昨天晚上有發現嗎?”金旭道。
古飛苦笑道:“沒有,又連夜排查了一遍黎豔紅的社會關係,和她有仇有怨到想要她命的,沒有。還把她的丈夫、也就是死者的人際關係,也又都篩了一遍,什麼發現都沒有。”
“昨天那個女警,她不是去了棲鳳嗎?有什麼消息?”金旭道。
“她叫周玉,你也記記同事名字吧。”古飛道,“小周那邊倒是找到了棲鳳當地負責鄒文元經濟罪案的辦案人員,人家也很配合,大晚上的幫忙把卷宗檔案都找了出來,當地公安部門批捕鄒文元,移交檢察院,證據和程序上都沒問題,至於檢察院和法院方麵,要等今天上了班,小周才能去請人家幫忙了。”
“嗯。”金旭道。
“我昨天晚上把這事簡單跟廳裡報備了一下,”古飛道,“上級說先跟省高院和高檢打聲招呼。”
古指導是真愁眉苦臉,如果早知道這案子會是這種走向,說什麼他也不會貪功貿然接辦。
“嗯。”金旭又一聲極其敷衍的回應,自己琢磨著什麼。
而技術員小方在後麵呼呼大睡。
古指導內心焦灼,不說兩句話就更覺得焦慮,投其所好地問了個金隊長一定感興趣的問題:“顧問晚上幾點的飛機啊?”
金旭果然不敷衍他了,要煩死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古飛幸災樂禍道:“領導也是要上班的。”
“等他走了,”金旭冷冰冰道,“這事萬一暴雷,你隻能自己扛。”
古飛:“……”
安靜了一陣子,兩人各懷心思,車子出了市區。
技術員小方在後排睡得很香,時不時還打兩聲呼嚕,把自己震醒了,不好意思地看看前排兩位上級,但耐不住就是困,一會兒又小雞啄米地睡著了。
金旭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古飛瞥到他換了新鎖屏,一大束玫瑰花插在花瓶裡,昨天鎖屏還是一盤子羊肉串。
“顧問送你的玫瑰花?還是你送顧問的?”古飛笑道,“你倆還挺浪漫。”
金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提起花來他就走神,不想上班隻想回去,鬱悶地把手機收了起來,凝目看著前路,片刻後忽道:“我昨天翻死者郝小兵的檔案,這個人長得挺難看。”
古飛:“……”
金旭道:“鄒文元不醜,頭發白成這樣了,給工地看大門,看起來也不是個糟老頭子。”
古飛略一回想,道:“我看他在聯防隊時的照片,二十出頭吧,濃眉大眼真挺帥一小夥子,那種大合影裡,一眼就能看見他……你是想說,黎豔紅的擇偶審美,變化太大了?黎豔紅也不一定就隻看臉。”
“倒也不是沒這個可能,”金旭沒有切實的懷疑,隻是提出這個問題而已,道,“多了解些情況再說。黎豔紅還在省人民醫院住院嗎?”
車禍案發地在109省道的臨山路段,還是棲鳳市的轄區,但離省會市區比離棲鳳市區要更近一些,事發後,傷者黎豔紅也是就近送到了省會人民醫院就診。
古飛說:“住著呢,聽說各級單位給送的祝她早日康複的花籃,把醫院樓道都給堵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