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挺拔,麵容俊秀,不是頂頂俊美的容貌,但是舉手投足斯文有禮。
像一塊溫潤白玉。
她曾很喜歡他。
少女懷詩,第一次傾慕一名男子,那種濃烈的情感此生或僅隻一次。
“你就隻有一句恭喜與我說麼?我若不這般來找你,往後,或許再也見不著了。”
女子嫁人,離家。
今晚這一麵,許就是他們今生最後一麵。
“林江,你隻需說一句話,我便可悔婚。”她逼近一步,目光牢牢攫著青年麵容,不肯錯漏他任何細微表情。
隻恨月光太黯淡,她看不清,怎麼努力都看不清。
反而視線越來越模糊。
“曾姑娘。”青年輕聲開口,“你在此稍等,我尋人幫忙,用馬車送你回去,這件事情不會傳出去。今夜,你沒有來過玉溪村,你我不曾見過麵。”
說完他扭頭朝堂屋低喊了聲,“娘,你把堂屋門打開半邊,再坐會,我去金大哥家借馬車。”
“成,你快去!”堂屋門立刻打開,林婆子卻並未好奇往外看,而是拎了小馬紮麵朝裡坐。
不管外頭來的姑娘是誰家的,都不至於難堪。
青年已經往外去了。
曾如玉站在藥草飄香的乾淨院子裡,看著堂屋門口老婦人靜坐背影,有風吹來,臉頰水漬冰涼。
老婦人給足了尊重與情麵。
這種骨子裡的善良,為何她以前看不見。
林江走得很快,交代好之後幾大步就走出了院子,抬頭時與院門口踮著腳尖鬼鬼祟祟準備溜號的女子撞個正著。
正正抓了個包。
四目相對,徐恩回,“……”
徐恩回努力泰然自若,仰天一歎,“啊,今晚月色真好,溜著溜著就溜到這邊來了。”
隨後把腦袋擺正,表情十分誠懇,“我什麼都沒聽見,也沒看見!”
林江抵唇輕咳了聲,凝著蹩腳找理由的女子,唇角翹起,“我去金大哥家借馬車,待會可能要勞煩徐姑娘幫個忙,與我一道把客人送到鎮上。”
“我跟你去送?”徐恩回指著自己鼻子,不可置信。
“嗯,我是男子,單獨送女子回去恐遭閒話,徐姑娘向來助人為樂,不會拒絕求助吧?”
“……”
男子說完根本不等回話,急吼吼就往金家去了,也不知道是篤定她會答應,還是怕她拒絕。
徐恩回用手往臉上扇風,扇了好幾下臉上的熱度都下不去。
不是羞的,是氣的。
林江這廝,什麼意思?
合著在他眼裡她不是姑娘家,不是女子怎麼地?
單獨送彆的姑娘回家擔心遭閒話,那一塊送完人回程,她跟他就不是單獨男女共對了?
現在可是大半夜!
她的名聲不是名聲怎麼著!
一隻手扇風不涼快,徐恩回兩隻手扇。
都怪莫一那個大嘴巴,跑她窗前亂說話,說什麼有姑娘半夜來找林家,定是想生米煮成熟飯嫁過來。
偏偏人大姑娘不是什麼需要提防的危險人物,村口隱衛便沒攔。
她擔心事業好夥伴吃虧,這才跑了過來,誰想到會被林江抓包,還當場被抓勞工。
……咳,祖父今晚喝了個酩汀大醉,她出去一趟倒是不會被發現。
幫這個忙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