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寬把眼睛瞪成怒目金剛經,悲憤,“金叔,我叫了你二十多年的叔啊!一次意見不合,沒跟著金家一塊捐錢,你就把我卓寬當外人了?商會成立幾十年,往年各地需要商人捐錢,我們沒少掏銀子吧?可是銀子十萬捐出去,在衙門走一圈再流出來,落實到用處最多隻有十之一成!需要銀子的人拿不到銀子,肥的不知道是誰的荷包!我們也是辛辛苦苦才掙下的錢!我就是不想捐了,錯哪了!您就告訴我錯哪了!”
金老爺子眼神溜一圈,茶壺在汪海手裡,茶杯被付鵬遠一手掃地上了,花生米碟子被卓寬捧在懷裡。
“……”他歎了聲,站起來說話,坐著太矮被壓了氣勢,“老汪,老付,卓賢侄啊,金家要是沒有兩把刷子,那大半年你們幾個聯手打壓,我金家怕是不止縮水三成啊,估摸著至少得有半數家底是替你們三家掙的吧?要不咱們先說說,當初你們仨合計的時候,準備拿下金家哪些營生?”
四人相麵,八目共對,沉默……
所以嘛,哭啥憋屈?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比良心做什麼。
要比就比不要臉。
氣氛無比尷尬時,亭子最近的圍牆外頭傳來婦人呼天搶地聲。
“不得了了!誒喲喂不得了了!張家的,王家的!咱村子攤上大事情了啊我的天老娘誒!”
“他李嬸!咋了這是,發生什麼天大的事兒了你臉白成這樣?”
“有話你緩著說,彆總先來個咋呼,等你咋呼完我們都要急死了!”
“好,我緩緩、緩緩!不成啊,還緩個屁啊緩!剛才村外來人在藥地邊上給咱報信,咱村、咱村成殺人犯了啊!”
“……你再說一次?咱村?!”
“沒錯!咱村!村裡所有人!一村子成了殺人犯!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短命鬼在外頭胡說八道到處傳,說咱們昨兒晚上全村合力殺了進村緝馬匪的官兵,殺了四十個!昨兒、昨兒咱串村去了,根本不在村裡啊!”
“……他、他李嬸,昨兒咱不在,你家富貴在啊,你問他沒有?昨兒確實是蕭將軍親口說的,可能有土匪襲村,讓咱出去暫避去!要不是老將軍開口咱也不能那麼信、難道老將軍他們錯把官兵當馬匪殺了?!”
“……”
這邊婦人婆子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邊又傳來許小七喊聲,“不好了!有好多官兵朝咱村來了!已經過了茶工坊,馬上就要進村了!將軍爺爺!將軍爺爺!怎麼辦!”
一連兩個噩耗,打破了小村子祥和。
各家院子響起動靜。
村民們爭相從家院子跑出來,相互詢問、確定信息。
一時間兵荒馬亂,人心惶然。
玉溪村村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出去串個村回來,竟然全村成了殺人犯。
官兵都要過來了,怕是“殺人犯”的事並非訛傳。
官兵這次來,就是要抓他們來!
晏家書房,晏長卿蹭地從椅子上站起,“莫一叔叔,我讓你放話激姚申一把,你出去說村民殺了四十個官兵?!”
天殺的短命鬼莫一傲然挺立,“殿下,姚申不是等閒人,需下猛藥,給他足夠的借口進村。”
“……”晏長卿嘴角抽動了下。
確實是猛藥,姚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