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他們這等派頭的人,竟然連個村子都進不去?
小村子居然有守衛!
這還不算,來的時候壓根沒想到會連門都進不去,他們也沒帶上禦寒的衣裳跟披風。
山邊夜晚比府城又要冷上許多。
他們真是生生凍了半宿啊!
但是來都來了,作為商人,虧本的買賣肯定不做,絕對不能無功而返。
就算注定會虧,也得把損失減到最低,要不然實在慪氣。
至少得讓金家知道他們來表過情了。
卓寬吸了吸往下流的鼻涕,咬牙切齒,“車夫,把車轅上卓家家徽遮了!”
丟不起那人!
可惜晚了一步,車外頭有聲音驚訝響起,“卓?江兒,這個是不是卓字,我沒認錯吧?來的人家姓卓?”
青年清潤嗓音帶笑,“沒認錯,是卓字。”
卓寬,“……”
“誒誒,這兩輛馬車上也有字!這是王……汪?還有這個,付字!沒錯吧!”
卓寬冷靜了。
一塊丟人,那沒事。
“誒誒,我認識我認識!這三輛馬車我熟!”很快,耳熟的咋呼童音響起,“都是原州城來的,汪爺爺,付爺爺,卓伯伯,是不是你們啊!”
一邊馬車簾子撩開,汪海在裡探出頭來,攏著胳膊瑟瑟發抖,“多寶,是我,汪爺爺!你爹呢?你祖父沒出來?快帶汪爺爺進村,這半宿給我凍的……阿嚏!阿嚏!”
另一輛馬車車窗也探出個腦袋,付鵬遠身上裹著好幾匹布,五顏六色,全是從車廂裡扒拉出來的,凍起來哪還顧得上體麵,禦寒要緊,“嘚嘚嘚!多寶,趕緊的,熱茶熱飯弄上,付爺爺都要去了半條命了!”
卓寬在車裡砸腿悶笑,哈哈哈哈,先讓那倆老家夥把臉多丟一會,他最後出來,注意他的就少了!
金錢來跟金老爺子得了報信,這時候也趕到了,父子倆被看熱鬨的村民擠在外頭,瞧著這陣仗一瞬憋得老臉通紅。
有句話用在這裡可能不太應景,但金家父子倆卻覺恰當。
賤人自有天收。
汪付卓三家乾的賤事出的賤招可沒少了。
凍的這半宿,噗哈哈哈,活該。
把笑意用力壓下去,金錢來才上前出麵,把三人帶到茶工坊招待。
還是進不了村入不了門,汪付卓三人在茶工坊飯堂吃了頓飽的喝了碗熱的,回過精氣神後,氣哼哼的半天沒吭聲。
憋屈大發了,還委屈。
最後汪海拍桌打破沉默,“你行啊金錢來!我們仨大老遠跑來,你就這樣對我們?連門都不讓進?麵子情都不做了?沒有這麼看不起人的!當我汪海來錯了,我走人!”
說罷他當真起身走人。
付鵬遠皺了皺眉,猶豫一瞬也跟著起了身。
就剩下個卓寬,摁了把鼻涕,左看右看有點為難。
一個府城,一個商會,相處了那麼多年,他們跟金家就算有不對付的時候,背地裡怎麼出招出手,麵子上也沒有給過金家難看。
這次腆著臉上門來,不過是因為那點兔死狐悲的悲涼,來看看老朋友、老對手。
可他們過來看似平常,背後也是背了風險的。
隨時可能被背後豺狼一並清算。
金家這樣明晃晃踩他們的臉,屬實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