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州城另一處酒樓裡,三樓包間。
汪付卓三家再次聚頭,交杯推盞間,談的也是金家酒坊那件事。
“金家這大半年來風頭太過,引人注目了。有句老話說得好,人怕出名豬怕壯,瞧瞧金家,先前有多春風得意,現在就有多頭疼,眼瞅著成了待宰的肥豬了。”卓寬哼笑一聲,一杯酒一飲而儘。
付鵬遠搖搖頭,皺眉道,“這次的事情要是過不去,金家的風光撐不了多久了。怪了,金家背後不是有人撐腰麼?事情發生到現在半月過去了,怎麼他背後的人毫無動靜,是幫不上忙了還是怎麼?”
“金錢來帶著一家老小住進玉溪村後就沒回來過,連祖宅都丟在這邊不管了,以為攀上大樹就能乘涼,看看現在得到什麼結果?有權有勢的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樂意的時候搭理搭理你,不樂意的時候隻當你是個屁,腆著臉湊上去人都嫌你臉不正。”汪海罵完,跟對麵兩人對眼,“咳,要不跑一趟玉溪村,探探他去?”
“去探什麼探?金家早就把我們撇過邊了,他金錢來風光的時候也沒想著來探過我們。”卓寬怒道。
付鵬遠歎氣附和,“他們做百相茶百相酒生意,我們幾家當中遞過幾次話,伏低做小的想跟他金家修複修複關係,人家可一次都沒搭理我們。這時候找上門去,人家恐怕還當我們是去幸災樂禍的呢。”
汪海沉默好一會,拍桌,“郭家楊家甘家葉家,四家人嘴巴都緊得跟蚌殼一樣,打幾悶棍都不肯放個屁!金家這次惹的人不好對付,輸了是要丟命的!我們好心想探探情況看能不能幫忙,他們倒好,還防備上了!我們十惡不赦怎麼著!”
商人逐利,他們做生意爭來踩去是一回事,但是誰也沒有恨哪家到要他們全家去死的程度。
不知道為什麼,金家這次攤上這麼大的事兒,他們一點幸災樂禍不起來。
反而有種兔死狐悲的寒意。
背後動手的人太狠了,以人命為矛。
事情傳到耳裡不久,他們就特地派人去和州打探過,死了好幾個人,全是尋常百姓。
全是無辜的。
卻毫無所覺的成了彆人手裡的棋子,成了彆人博弈的犧牲品。
大瑞泱泱大國,身家豐厚的富商各府城多的是,同樣的,莫名其妙家族敗落的也比比皆是。
也許某一天,這樣的事情就會落到他們頭上。
三人悶頭喝酒,至夜半才散去各自歸家。
聚頭議事,根本議不出個名堂來。
子時,城門關閉前。
三輛馬車在南城門撞上了。
車裡人撩開車簾一看。
嗬,全是熟人。
“老付,你不是說喝醉了回去歇了?”
“老汪,你出酒樓的時候不是走不直了,小廝背你上的馬車嗎?”
“卓寬!你是你家小廝背走的,走的時候醉得一塌糊塗滿口胡話,裝的啊敢情!”
“……行了彆說了,城門馬上要關了,先出城再說!”
“……”呸!一個個,全他娘內裡藏奸的狐狸精!裝得也忒像那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