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在村尾,晏長卿也是最後一位歸家。
剛進家門就看到坐在客廳的金老爺子跟金錢來,二人眉頭緊皺,臉色不太好看。
看到晏長卿回來,金家父子忙站起身,“晏小公子!”
“金爺爺、金叔叔,有事坐下說。”晏長卿跟杜嬤嬤對了個眼神,杜嬤嬤即退下,廳中隻留下三人。
因為知道晏長卿身份,若無大事,金家父子倆輕易不會來晏家打擾。
來了,必定是發生了他們解決不了的事。
金錢來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晏長卿,“小公子,這是和州酒坊掌櫃來的急信,著夥計快馬加鞭送來的,說那邊有不少百姓喝了百相酒以後出現中毒症狀,情況很嚴重,已經鬨出人命了!恰巧朝中有高官途經和州,得知此事後震怒,下令立刻嚴查嚴辦,和州所有金氏店鋪都被貼上了封條。這信我今日剛收到,和州距原州至少七日路程,也就是說事情大約是七日前發生的。”
頓了下,他繼續道,“還請小公子明察!金家酒坊釀酒工藝十分成熟,而且釀造過程也非常注重乾淨,但凡送出去的酒,絕無可能出問題,更何況還是百相酒!”
金家在玉溪村住了這麼久,跟賈道長越來越熟絡,曾得賈道長提點,百相草有解百毒之效,用來釀酒即為養生藥酒。
解不解得了百毒暫且另說,但是金錢來相信,百相酒絕對不可能有毒,更不可能使得飲用的人中毒死亡!
可如今偏就是百相酒出事了,還偏那麼巧的趕上了高官途經。
太過巧合,便絕不是巧合。
有人對金家下手了。
事情背後牽扯朝廷高官,金家根本無招架之力,隻得來尋太子幫助。
護金家三年無憂的承諾猶在耳邊,金老爺子、金錢來都相信,太子不會對這件事置之不理。
“金叔叔,可知來的高官是哪一位?”晏長卿快速將信看完,麵色並未有改變。
明明也不過十歲,可自幼環境使然,他身上有種同齡人、甚至大人身上都少有的淡然,舉手投足間沉穩從容。
“有!”金錢來惱得想敲腦殼,差點忘了這一茬,“信上沒寫,但是送信來的夥計說了,是長京來的按察使!和州知府喚他姚大人!”
晏長卿點頭,“好,此事我知道了,和州那邊的鋪子不急著重新開張,外麵的輿情也無需理會,其他事情照舊。金爺爺跟金叔叔且先回去,我承諾你們的事情絕不會食言。”
得了肯定回複,金老爺子跟金錢來放心離開。
太子會怎麼做雖然沒有跟他們細說,但是天子一諾金口玉言,太子一諾亦然。
他們信得過太子。
目送金家父子離開後,晏長卿起身去書房。
杜嬤嬤就守在客廳一角,立刻抬腳跟上,“殿下,此事可要告知皇上跟娘娘?”
“對方此番是衝著我來的,金家乃受了池魚之殃,我自要寫信告知父皇母後,有靠山不用,還如何稱得靠山?先生教我行事不可迂腐,當然要學以致用才是。”
杜嬤嬤,“……”她到現在都沒法評論徐老的教學之道究竟好還是不好。
“最多半月,那把火就會燒過來。”進了書房,書案上展開紙筆,晏長卿執筆低眸,眼底壓著沉怒,嗓音輕且淡,“將人命當草芥,以人命做筏子爭權,我定不輕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