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事,太子殿下如今人在皇家寺廟靜養,務必謹記!”崔應元最後重重提了一句。
崔榮氏點頭,“是,我記下了,斷不會往外漏出口風。”
皇後一人回宮,對外的消息是太子在皇家寺廟靜養,這是不想泄露殿下行蹤。
那麼太子殿下就隻能在寺廟裡,不能出現在原州。
她哪裡敢將消息傳出去?不怕掉腦袋麼?
夫妻二人密談,書房以外無人知曉。
金家也接到了密令。
直到莫一走了許久,一家人坐在大廳裡,仍然久久不能回神。
“你說來傳令的是晏家護衛,那個叫莫一的男子?”金老爺子啞聲問。
金錢來點頭,“是,是莫一。他沒有明說主家身份,但是切實說了此次原州水災,我們金家若肯出手援助,便保金家三年安穩。”
金老太太神情恍惚,“阿來,你前頭還說了句什麼來著?晏家啥?”
“我說,晏這個姓氏雖然不多見,但也不是稀有,所以我們之前都沒往大了想,或者說是不敢往大了想,有沒有可能晏家的晏,是國姓那個晏。”
廳中又是一陣久久的沉默,隻能聞越發急促的呼吸聲。
“給商會各人遞話,金家在福月酒樓宴客,今日申時,誠候赴宴!”
金老爺子發話,眼中光芒極盛。
“為富亦當仁,原州水災致諸多百姓受害,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金家第一個站出來率眾賑災!有肯追隨者,金家銘記,百姓也會銘記!”
金錢來二話不說點頭,“爹,我這就叫人去各家遞話去。如今我們家手裡的百相茶生意逐漸矚目,想參與者眾多,隻要能跟我們金家齊心協力賑災的,我們家可將百相茶向下分銷!商人逐利,便以利曉之!總之,金家定不負那位所托!”
父子倆相視間心照不宣。
與其說是貴人所托,不若說貴人給他們機會更貼切!
金家為商多年富甲一方,最不缺的就是錢,唯獨缺了能放心依靠的靠山!
隻要將此次委托辦成辦好,且不說將來,光是三年安穩就足以抵付金家今天給出去的東西!
三年,足夠他們金家發展至另一個台階!
要是三年後金家麵臨被人吞掉而仍無抵抗之力,那就是他們金家的沒本事!
有了章程,父子倆分頭各行其事。
唯想到如今住在玉溪村裡、橫豎看都人畜無害的那位小少年時,父子二人便總抑製不住心頭震顫。
當今聖上膝下六子,隻有一位體弱多病的。
也難怪那位能獨得聖上寵愛。
小小年紀就已具上位者風範,既有憂國憂民的仁德,又有殺伐決斷的魄力。
這樣的人將來上位,大瑞國朝方能走得更遠更久!
月末。
天空收起了漏勺,持續了大半月的降雨漸漸停了。
大水退卻後,留下滿地狼藉、滿目瘡痍。
受災情況最為嚴重的是各地村莊,到處可見殘垣斷壁,路麵上散落不知哪家被衝出來的碗盆半陷淤泥。
田地裡莊稼被泡爛後伏於泥中沒了生機,間中還能找到家禽漂浮的屍體。
到處,是百姓的哽咽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