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將百相草從金家手裡搶過來,易如反掌。
之後把百相草交給弟弟經營,崔家騰雲而上,她榮家自然也少不得好處。
百相草,絕對有這樣的前景!
越想,崔榮氏心頭越火熱,已經能預見娘家將來鐘鳴鼎食,夫君身居廟堂前列,崔、榮兩家皆將她敬著重著!
書房裡,崔應元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視線落在麵前堆疊的各地急報,及後執筆準備再寫一封奏折遞往長京。
眼前忽地有黑影一閃。
待崔應元抬頭,書案前已經站了個灰衣人。
年屆三十,長身而立,麵容俊朗,周身氣息冷硬凜冽,如同一柄半出鞘的利刃,一動便能傷人。
“你是誰!”崔應元一驚,下意識脫口呼救,便見來人亮出了青龍玉牌。
眼下是白天,即便下著雨,窗外透進來的光也足夠崔應元看清那塊令牌。
上品青玉,四爪盤龍浮雕,玉牌中間刻一“臨”字。
“!!”崔應元臉色登時煞白,幾乎是從書案後爬著出來跪地,“原州知府崔應元,叩見太子殿下!”
在朝為官的,再沒有眼力見,也需識得這塊腰牌!
這是太子殿下百日時,皇上親賜!
除了太子,無人敢佩龍紋!
臨,便是太子名諱。
亦代表皇上賜予太子的權力,如朕臨!
來人定必是太子殿下身邊人,武功極高,怪不得能悄無聲息出現在他書房裡,而府中守衛竟然毫無所覺!
“殿下有令,原州各地受災嚴重,等不及朝廷賑濟,著崔大人立刻調動人手,開官家糧倉,給受災百姓放糧!酌情可向臨近府城借糧調度!但有借故阻攔推搪、妨礙賑災、中飽私囊者,斬!”莫一傳令,語氣冰冷無情緒起伏。
一個斬字落在人耳裡,更教人心驚。
“臣、遵令!”
“另,著崔大人下達新規至府城大小糧商,國難當前,當同舟共濟。當地糧價浮動上漲不可超過市價二成!若有違令、趁此大肆斂財者,如何判罰由崔大人定奪!”
要傳的話傳達完畢,書案前灰衣人如來時般,悄無聲息消失。
崔應元直起身子,改跪為坐,即便書房裡已經沒了灰衣人帶來的壓迫感,他仍然後背發涼。
這時候終於有空思考。
太子殿下不是應該還在皇家寺廟養病嗎?難道兩月前長京傳來的消息有誤?
不可能啊,皇後帶太子殿下一並往皇家寺廟祈福,浩浩蕩蕩出行隊伍離開長京,無數人親眼所見。
皇後娘娘於月前已經回宮,但是太子殿下並沒有一塊回去,傳出來說是殿下留在寺廟沐佛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