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徐夏還以通知書沒到為理由搪塞他,結果臨近海洋學院開學的最後期限,徐夏仍沒拿到錄取通知書,孟玨就是個傻子也覺出不對勁了。
一大早徐夏正坐在長凳上往嘴裡塞饅頭,孟玨就急匆匆闖了進來,火急火燎地問:“怎麼今天還沒收到你的錄取通知書?”
“我……不……知道……”徐夏含著饅頭說話,字字句句都像被棉花包裹著。
孟玨哪裡聽得清楚,他一把扯下徐夏抓著饅頭的手說:“都什麼時候,你就知道吃吃吃!”
未料徐夏手裡的半個饅頭因為孟玨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又咕嚕咕嚕滾到了長桌中間。
“這好好的糧食都被你糟蹋了。”徐夏一邊抱怨,一邊彎下腰去夠掉落在地上的饅頭,卻被兩個桌腿間的直棖卡住了。
孟玨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貼到地板上,伸長了手,將饅頭撿了出來,又將上麵沾染的灰塵啪啪拍掉,用手小心翼翼將被汙染的外皮剝光,才遞給了徐夏:“是我不對,喏。”
“這還差不多。”徐夏接過小了一圈的饅頭,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旁坐著的寧文,湊到徐夏耳根前低聲說:“我先出去喂雞了,你惹下的禍事自己搞定。”說罷,從徐夏手裡搶過那半個饅頭,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這下堂屋裡隻剩下徐夏和孟玨兩個人。
孟玨一邊拍打身上的灰塵一邊問:“到底發生什麼了?”
徐夏並不打算告訴孟玨實情,低頭看著桌麵吞吞吐吐地說:“可能……可能我今年沒考上唄。”
孟玨:“這不可能,我可是和你們對過答案的,除了作文,出入還不到5%。再說你沒收到錄取通知書就算了,怎麼寧文也沒收到?”
徐夏雙手一攤,耍起了無賴:“那不然你說是怎麼回事?”
孟玨冷笑一聲,大喇喇在長凳上坐下:“行,你不說實話也沒關係,那我今年也不去學校報道了,明年陪你們一起重考。”
徐夏被氣了個倒仰,這話如果要讓孟奶奶和孟子雲知道了,非得和自己斷絕關係不可:“你搗什麼亂啊,這讀大學的機會多難得,彆人想去都去不了,萬一明年政策又變了怎麼辦?”
“那你就把實話告訴我唄。”孟玨威脅道。
徐夏無奈,一把揪住孟玨的耳朵把他拉到跟前,慢慢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孟玨越聽眼睛瞪得越大,直到徐夏把事情都講完了,他還張大個嘴一言不發。
徐夏看著他這副樣子,鬆開手,訕訕地問:“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這樣做?”
孟玨回過神,揉著自己發紅的耳朵說:“當然不是,我是吃驚他們竟然敢鋌而走險乾這種壞事。”
不等徐夏回答,孟玨又拍著桌子吼道:“他們想要偷竊彆人的人生,當然該受到懲罰!”
徐夏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小聲點,一會兒被其他人聽到了怎麼辦?”
見孟玨眨著眼睛猛點頭,徐夏才慢慢將手鬆開。
孟玨站起來三兩步走到堂屋門口,四處望了望,高聲喚道:“寧文?寧文?”
誰知半天都沒聽到一點回應,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孟玨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看來寧文喂完雞又不知道上哪兒玩去了。
確認房子周圍沒有其他人,孟玨才又重新坐回長凳上,清了清嗓子說:“徐夏,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徐夏:“你說。”
孟玨:“你討厭我嗎?”
徐夏搖搖頭:“你雖然偶爾說話討厭了點,做事也急躁了點……”
徐夏每說一個孟玨的缺點,握成拳的右手就伸出一根手指,最後竟然五指都打開了。
越說孟玨越緊張,見徐夏還要接著用另一隻手,忙伸出手將她左手一把握住,催促道:“我知道自己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就說討不討厭我吧。”
徐夏:“當然不了!”
一聽這話,孟玨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心裡也樂開了花。
哪料徐夏繼續說道:“你可是我乾弟弟!”
這下孟玨徹底笑不出了:“咱能不提這個嗎?”
徐夏促狹地笑道:“我不就開個玩笑嘛,以後再也不說了。”
孟玨把心一橫,低下頭,結結巴巴地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那……那你……喜歡……我嗎?”
徐夏沒聽清楚,疑惑地問:“什麼你?”
孟玨頭埋得更低了,耳朵也愈發紅了起來:“喜歡我。”
徐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