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放學,徐夏、寧文同趙曉瑩牽著手一邊說笑話一邊慢悠悠往前走。
“快看,那不是你們隊的寧支書嗎?”趙曉瑩突然指著前方說。
徐夏和寧文循聲望去,隻見寧富田站在校門口,佝僂著背雙手推著一輛自行車,伸長了脖子,正在四處張望著。
嘴裡還叼著一根煙頭,快要燃儘了。
看到徐夏和寧文,寧富田眼前一亮,高高舉起手在空中搖晃:“徐夏、寧文,快點出來!”
“你倆快去吧!”趙曉瑩鬆開牽著兩人的手,用力往前一推。
徐夏和寧文順勢加快了腳步,穿過擁擠的人潮,咚咚咚跑到校門口,上氣不接下氣地問:“大爺,你咋來了?”
寧富田的臉原本就布滿了皺紋,此時因為笑得合不攏嘴更顯得溝壑縱橫:“我托人買的花崗岩到啦!你們快和我回去,把它插上吧。”
徐夏想都不用想就拒絕:“那不行,我們今晚得去小姨家住呢。”
“我能不知道你們要去李萍那裡?”寧富田抽出嘴裡熄滅的煙頭,順手就扔在了地上,一邊用腳碾一邊解釋,“我先去了中心小學,把事情講了,人李萍就比你們懂輕重緩急,讓你們跟著我直接回隊裡呢。”
“那也行吧。”徐夏扁扁嘴,李萍集體意識強,習慣了把集體利益放在個人利益前麵。
“那我就不同你們一道了哈。”趙曉瑩此時剛走到校門口,聽見寧富田的一番話,便主動同幾人說再見。
與趙曉瑩分開後,三人把自行車蹬得快冒煙了,一個小時出頭就到了隊部後麵那快地。
岸上堆放著一車一車的花崗岩,此時已經有不少人站在旁邊等著了。
成形的海塘旁留出了一個半米的缺口,允許海水自由地從這裡出入。
寧富田手指向木架車說:“徐夏,你看這花崗岩怎麼個擺法,石頭買的不多,應該擺不滿。”
徐夏掃了一眼花崗岩,從書包裡掏出一把軟尺,將頭遞給寧文:“數量應該是夠了,每個花崗岩之間要空出一米的距離。”
“乾嘛留這麼大位置?”寧富田不解,“挨在一起不是更省事?收獲的時候也更方便。”
徐夏慢悠悠解釋起來:“花崗岩要是都挨在一起,這單位麵積裡牡蠣的密度就更大,萬一有個體死亡了,就更容易傳染給其他健康的個體。”
“就和以前得瘟疫一樣,有人病了就得單獨隔離,照顧它的人還得帶麵罩,”這話說得淺顯易懂,寧富田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要是大家都住在一起,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變成個無人村了。”
“而且密度一旦變高,排泄物也會大量堆積,不能及時排出去,餌料也會不夠,不利於牡蠣的生長。”徐夏嘴裡上說個不停,手上也沒閒著,一邊同寧文一邊彎腰量距離,一邊用小石頭做著記號。
等兩人量完整個養殖場,寧富田便吩咐大家講花崗岩一起搬下來,插進地裡。
養殖場插滿後,竟然還多出來一塊。
“這一塊石頭人家石場也不給退啊。”寧富田撓著頭抱怨起來。
寧富田向來把錢看得緊,這多出來的一塊石頭,簡直快心疼死他了。
寧文指著海塘的缺口說:“退啥啊,也沒幾個錢,乾脆就擺在那兒,上麵再刻幾個字——牡蠣養殖場,免得有不長眼的跑進來搗亂。”
“行吧,就按你說的辦,”寧富田隻得點頭答應了。
徐夏拍拍手,拉起寧文就準備回家。
“哎,等等,”寧富田趕緊擋在兩人麵前,“這就完啦?苗種呢?”
徐夏眨眨眼:“大爺,您甭操心,隻管回家安心等著,明兒一早來,保準上麵就有牡蠣苗了。”
寧富田一揮手:“你這妮子,神神秘秘的,又在打什麼啞謎。行吧,也辛苦你們了,家去吧。”
回到寧家,已經快八點了,收到消息的寧海和文昕已經做好了飯菜,正等著兩人呢。
一家四口吃完飯,又嘮了會兒嗑,便洗漱上床睡覺了。
寧文上眼皮打下眼皮,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被徐夏猛地一推。
“你乾嘛?”寧文嘴裡嘟囔起來,“累了一晚上呢,困死我了。”
徐夏:“還得去養殖場附苗呢。”
寧文:“啊!你不是和支書說隻管回家等著就行嘛?”
“我說的是讓支書回家等著,沒讓你也回家等著,”徐夏手指一戳寧文的額頭,“咱們這兒又不是啥牡蠣的聚集區,哪兒來的幼體遊過來附著。”
寧文:“那咋辦,我看你和他打包票的時候那麼自信,明兒交不出貨有你哭得。”
“係統裡有啊,頭回三水姨捕對蝦,網裡麵可帶回來一隻太平洋牡蠣。”徐夏手點點自己的腦袋。
“人家帶回來的是成體,咱們需要的是幼苗,而且一隻頂什麼用?”
見寧文一臉不可置信,徐夏利落地打開圖鑒麵板,下一秒,她的手上就憑空出現了幾隻牡蠣幼體。
徐夏五指一合攏,牡蠣就唰地一下消失了,要不是她的手還濕噠噠的在滴水,寧文簡直要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她在做夢了。
“老天爺,你這係統真神了,”寧文驚呼起來,“這得花多少係統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