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不下,便通知大家來開會商量個章程出來。
徐夏聽完兩人的陳述,不緊不慢地開口:“支書大爺,鄭主任說得沒錯,應該給咱們村的嬸嬸姨姨一個機會,焉知女子不如男。”
此時來開會的村民們逐漸到齊了,見寧富田四人說得熱火朝天,都圍攏上來。
“出海那麼苦,日曬雨淋的,一個不注意還會受傷,女人在家休息不好嗎?”
徐夏回頭一看,竟是寧文那不長進的二叔寧湖,嗤笑道:“湖叔,你說這話也不害臊,咱隊裡哪個婦女是在家能休息一天的,不是種地,就是收拾家裡。
懷孕八九個月了都還在地裡,月子也就最多坐兩三天。
就是寧文她奶和你媳婦也沒休息過一天吧,倒是你,捕魚的活是能躲則躲。”
這話倒是沒說錯,自從寧海一家三口從老屋搬出來,家務活就都落到了馮盼兒和陳幺妹身上,這倆婆媳為人不行,但乾活還是沒得說,不然哪裡能養得活寧湖和寧玉鬆這好吃懶做的爺倆。
“我說一句,你倒是有十句等著。”寧湖自知理虧,縮了縮脖子,抱著膀子就往人群外麵鑽。
一個容長臉的老婦人湊上來說:“婦道人家學什麼開船,老話說得好‘有女同行,航行不利’,女人身上陰氣重,上船不吉利。”
隻見她滿臉溝壑,皮膚蠟黃,雙眼深陷,眼眸中閃爍著恨意,鼻梁塌陷,一張血盆大口裡牙齒橫七豎八。
穿著一件破舊的淡棕色長袍,打滿了補丁,像是披著一張羊皮紙,隱隱約約能聞到些酸臭味。
徐夏還在努力回憶這是誰,寧文湊到她耳邊說:“這是咱們老熟人劉棒槌他媽,秦鳳儀。”
解放前,這秦鳳儀謊稱師承驪山上清宮,號“秦半仙”,靠著一貼符紙和一張巧嘴,走街串巷,給人算命兼治病驅邪,不相信這一套的人背地裡罵她是“秦神婆”。
“可不是,我之前去江南,那裡傳統習俗是女人不能上龍舟。”人群裡不知道是誰附和道。
“對啊,我也聽說過……”
人群中婦女們都低下了頭,仿佛自己真的是什麼不祥之人。
徐夏心裡覺得無比荒謬,在她魂穿來的現代,婦女都能上神州了,在這75年卻還不能上龍舟。
徐夏反問:“這壓根就不是傳統,是陋習,鄭和下西洋的海船都配備了負責各項工作的婦女,難不成過了500多年,女性反而連小小的機帆船都登不上了?”
“鄭和是誰?”眾人一片茫然。
“沒看過連環畫啊?三寶太監奉永樂帝之命出海宣揚明朝德威的故事,”寧富田見村民都被秦鳳儀帶溝裡去了,越扯越荒謬,沒好氣地說,“沒讀過書就好好聽聽人家文化人的說法,天天把封建糟粕那一套掛嘴上,是嫌自己沒被批鬥過是吧。”
秦鳳儀聞言打了個哆嗦,想起過去和她一起坑蒙拐騙的師姐妹,都被打成了牛鬼蛇神,上街遊行。
解放大隊人善良,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