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女孩的側臉,低聲開口:“薑希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剛剛那是個意外。”
是個意外嗎?
或許吧。
薑希芮現在回憶起剛才的舉動也十分恍惚。
身處那樣的聲色犬馬,興致讓情緒膨脹,意識飄飄然,逐漸走向離奇的方向。
理智被壓抑策反,為欲望放縱讓道……
她轉過臉,重新看向麵前的男人,視線再次相對。
男人眼底的情緒讓不由她怔愣片刻,他的目光似失望似厭惡,在這之上還籠罩著一層淡而薄的戾氣,宛如淬了毒的匕首,讓她痛苦難堪。
是了,他不會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做。
他向來自信又強大,無需尋找釋放情緒的卑劣出口。
薑希芮狼狽地垂下眼睫,擋住眼眸中快要溢出的落寞和慚愧。
她很早就意識到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就像爸爸不理解媽媽為什麼天天泡在實驗室裡擺弄那些看起來沒什麼區彆的種子,與此同時,媽媽也不理解爸爸為什麼要去室外呆上一天隻為畫出不同光影的花……
愛意讓他們開始,卻撐不住日久天長的磨損和消耗。
無端地,薑希芮感到一陣無助的憤憤。
這不是她的選擇,她自然沒有權利去選擇出生在怎樣的家庭,擁有怎樣的父母,獲得怎樣的愛。
他以為她不想像他一樣嗎?
不用擔心赤誠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反噬,開門見山,光明正大。
說不出的心酸嫉妒讓她眼眶發潮,快速眨動幾下,試圖趕走示弱的眼淚。
薑希芮重新抬起眼睫,注視著那雙或深情或刺痛人心的眼眸。
她淡然開口:“是不是意外又如何,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不能理解很正常。”
周行之眼神一凜,微微偏頭似是不解她的話,之後他附身逼近,再開口時滿是嘲諷:“兩個世界的人?嗬,你既然知道當初為什麼還來招惹我?嗯?玩我是嗎?”
薑希芮貼緊身後的牆,倔強地仰起頭直視他的目光。
“你情我願的事情,我招惹,你不上鉤,也沒辦法。周總這是玩不起嗎?”
男人被徹底激怒,薑希芮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氣息變化,她好像耗儘了他最後一絲溫柔和耐心。
“玩不起?薑希芮,你想玩是吧。”周行之放開她的手腕,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整個扣在懷裡。
身高差距使得薑希芮隻能踮起腳尖,虛虛踩著地麵,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在她腰後的那隻手上。
全身被掌控,很難受,很屈辱。
周行之低頭,無限拉近距離,直至鼻息相融。
“想玩可以,我奉陪,你想怎麼玩,這樣嗎?”
攬著她後腰的那隻手摩挲著天鵝絨麵料,手法惡劣地將她摁向自己,換來女孩或痛苦或受不住的一聲嚶嚀。
“周行之,你混蛋!”薑希芮推搡貼在身前的胸膛,一雙杏眼狠狠瞪著他。
“承讓,我可沒有你混蛋。”
周行之輕鬆地控製住懷裡這隻要撒潑的貓,擺弄著她的小腦袋,鼻梁似有若無地觸碰,曖昧升溫。
女孩氣憤的模樣有著說不出的鮮活迷人,泛紅的眼尾和耳垂,勾得他心癢。
他感覺自己很是犯賤,在這種情況下似乎還在加深對她的喜歡。
能怎麼辦呢?欺負她,他並沒有任何寬慰,還惹來一陣心疼。
可是,就在他想妥協,打算放過她這一次,留著日後好好教育的時候,懷裡的貓貓再次揮爪,留下血痕。
“周行之,你是想和我做嗎?反正,總不會是喜歡我吧?”女孩目光挑釁地看著他,語言頑劣讓人惱火。
周行之一時怔愣在那裡,摟著她的手卸下部分力氣。
她怎麼能把喜歡用這樣的語氣說出來?她就這麼不在乎他的喜歡嗎?
薑希芮將雙手搭在男人的脖子上,繼續輕飄飄地下軟刀子:“其實,我更喜歡把工作和私生活分開,不過,如果是周總的話,我願意破例。”
“我們可以玩一次,隨你的想法。”
這話從她柔嫩的嘴唇吐出,就像是裹著毒藥的蜜糖,殘忍又血腥的甜蜜。
真是個生性涼薄的家夥,怎麼捂都捂不熱。
周行之徹底鬆了手,將懷裡的人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