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轉身出門坐電梯。
然後就遇到了嚴禹。
“需要我幫忙嗎?”儘管白念說自己沒什麼事,嚴禹還是多問了一句。
因為他們此刻身處冷氣開得十足的醫院裡,他還是能看到白念的額角冒出細密的冷汗,額角的碎發已經被打濕,萎靡不振地貼在她蒼白的額頭。
“謝謝,不必了,我下去繳個費就好。”白念身形幾不可見地一側,把自己的左臂倚到電梯廂壁上,以此借力分散自己勉強站直的不適感,然後禮貌地拒絕道。
言已至此,嚴禹禮貌地不再多問,電梯抵達一樓,他伸手扶住電梯門,示意白念先出去。
白念客氣地扯出一抹笑,邁步跨出電梯,朝著繳費處慢慢走過去。
就在這時,變故徒生。
她的小腹突然劇烈地痙攣了一下,腿部被痛感刺激得失去力量支撐,她驟然滑跪在地,膝蓋砸到地上的疼痛和小腹的隱痛相互交織,眼淚瞬間就不受她控製地湧了出來。
就在這種時候白念還能鬼使神差地抽出一分精力自嘲一下:好的,丟臉丟大了。
嚴禹落在後麵,看著眼前緩步前進的身影突然之間向下滑落在地,他思緒猛地一滯,也不再客套,徑直大步上前,彎下腰沉聲說了一句:“冒犯了。”
白念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然後下一秒就知道了。
嚴禹俯下身,徑直抱起她,起身往急診區大步走去。
“年輕人不要這麼急躁……”急診室裡上了年紀的老醫生扶了扶眼鏡,眯著眼睛看了看白念的處方簽:“針劑也開好了,去交個費打一針就行了嘛,急診也是這個治療措施。”
這是被嚴禹抱著人衝進來的架勢驚到了。
一旁年輕的實習生視線在這兩人身上逡巡片刻,一副了然的樣子,朝著兩個人遞過來一個我懂的眼神。
白念這會稍微緩過來一點了,默默無視了實習醫生調侃的眼神,尷尬地對著老醫生笑笑,不知道怎麼解釋她剛才突然腿軟了一下,就被人一把抄起來不由分說地塞進了急診室。
嚴禹也回過神了,剛剛幫白念把處方簽遞給醫生時,上麵的內容映入眼簾,痛經……阿托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過還是注意點啊,不要喝涼的,多保暖,不要仗著年輕不當回事。”老醫生把單子遞給嚴禹,又多囑咐了一遍。
“……好的,我會注意的,謝謝您。”白念點著頭回應。
扶著白念到休息區坐下,嚴禹低低說了一聲:“抱歉。”
白念已經在短時間內完成了大起大落的心態重建。
不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跪了一下,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抱著衝進急診室麼?
無所謂。
她坦然地抬頭衝他笑笑:“沒事,我還得謝謝你呢。”
“你在這休息會,我去幫你繳費吧。”
嚴禹再次提出幫忙,她沒有再拒絕,再不想麻煩彆人也麻煩了,債多了不愁,乾脆安心休息。
畢竟真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