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小小劃了一下而已。”周清也不大在意。
隻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傷口而已,葉子再怎麼鋒利也隻是葉子,這傷口估計沒一會就能自行結痂了。
溫顏:“你去沙發那坐著吧,我拿東西給你處理一下。”
周清也搖頭:“就這麼個小傷口,不用處理。”
溫顏仿佛根本沒聽到,徑直離開,等到她再回來時手上拿著碘伏和棉簽還有一個創可貼。
她將東西放在茶幾上,示意周清也自行處理。
周清也覺得沒必要,但見溫顏堅持,也不好拒絕好意,就自個開始處理起來。
先是拿棉簽沾碘伏,大咧咧就往傷口上戳,本來不疼的,這戳一下,疼得她“嘶”了一聲。
溫顏本就一直盯著她動作,見她笨手笨腳,麵色微微一沉,直接奪過棉簽:“我來幫你。”
周清也想拒絕,但莫名的,又不太敢。
拒絕的話在嘴邊繞了繞,最後變成了:“好,麻煩你了。”
“不麻煩。”她的聲音很低,聽不出情緒,但氣氛莫名有些壓抑。
溫顏是在生氣?
可是她又為什麼要生氣?
總不能是因為自己碰到了她的劍葉,她心疼那葉子吧?
溫顏的動作很輕,碘伏擦在傷口處沒有感覺,低頭幫她處理傷口的樣子很認真,認真到像是在修複一件很珍貴的藝術品。
看她握著自己的手貼創可貼,周清也的思緒有點亂飄,飄到了昨天晚上的夢。
她咬住自己的手指,舔過手指上的血。
怎麼突然有點熱,這屋裡的空調是壞了嗎,臉滾燙滾燙的。
周清也不想回憶那場夢,但那一幕,總是無孔不入的回現在腦海裡。
“好了。”溫顏抬頭。
近距離,乍然對上視線,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秒。
周清也忙偏開視線,後退:“謝謝。”
溫顏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臉怎麼紅了。”
周清也眼露慌張:“有嗎,沒有吧,沒有。”
“有這麼疼嗎。”溫顏看向貼著創可貼的手指。
周清也一愣,明白溫顏應該是誤會了,但也樂得對方誤會:“哈哈,我這人比較嬌氣,很怕疼的,一疼臉就會紅。”
說完,心虛地偷偷去觀察溫顏,但轉念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點多餘,溫顏又不會讀心術,還能窺見自己是因為那個夢而臉紅嗎,自己完全沒必要心虛!
溫顏伸手從果籃裡拿了個橘子,又在那剝,剝完遞給周清也。
周清也一臉莫名,她怎麼又開始剝橘子給自己吃了?
沒等周清也疑惑太久,就聽溫顏說:“吃點喜歡吃的東西,應該就不會那麼疼了。”
周清也吃橘子的動作一頓,她是在哄人?
*
“哢嚓”
溫顏手握剪刀,麵無表情地將劍葉一點點剪斷。
梁秘書一來到這裡,就看到了這一幕,梁秘書向來嚴肅的麵龐顯出幾分訝異。
這些花草,溫顏平時照顧得極好,怕它們風吹又怕它們雨淋,定期驅蟲,按時澆水施肥,幾乎是當寶貝一樣供著。
她這麼寶貝這些花草,怎麼突然給剪了?
一點一點的剪,慢慢悠悠,不急不徐。
乍一看像是在修剪花草,但細看更像是……
如果將被剪的劍葉比做人,溫顏此刻的舉動,更像是淩遲,想讓它死卻不願意給它痛快,而是一刀一刀慢慢折磨,如果綠植能慘叫,此刻怕是早已喊叫得撕心裂肺了。
分明隻是剪一株草,可畫麵莫名血腥,梁秘書感覺後背生出些許涼意來。
“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剪了它?”溫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對它這麼好,但很可惜,它不長眼。”
伴隨著最後的“哢嚓”一聲,原本枝葉繁茂的劍葉被剪得七零八落。
最後將它整盆丟入垃圾桶,連帶著手上的剪刀也不想要了,一並丟到了垃圾桶中,全部成為了垃圾。
而這一堆垃圾,在今天之前,還是溫顏悉心照顧被視作珍寶的東西。
瞬息萬變,就像溫顏這個人一樣,好時萬般好,惡時又令人膽寒生畏。
梁秘書:“溫總,您和周小姐是完全不同的人,她一看就是溫室裡嬌養長大的花朵。”
“溫室裡嬌養的花朵,”溫顏抬眸看她,輕笑:“這句話我喜歡,畢竟,我最擅長養花了。”
溫顏指了指滿陽台的花草:“你看,我把它們養得多好,我這麼擅長養花,應該也很擅長養她,你說是不是。”
梁秘書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這是什麼表情,”溫顏嘴角笑意滯住,眸色暗了下來:“你覺得我養不好她?”
梁秘書抿唇,沒接這話,轉而說:“您既然是有意讓她來找你,又為什麼一直不答應采訪的事情。”
溫顏嘴角重新掛上了笑:“慢慢來,輕易答應了,她還怎麼為我花心思。”
梁秘書:“您一直拖著,就不怕她跑了嗎。”
“你覺得她有逃跑的機會嗎,”溫顏手指拂過開得正豔的花,眼神晦暗不明:“我看上的東西,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