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世子院,望著廊簷下的燈籠,半晌後,他認真吩咐道:“派人去找紫檀木、黃花梨木,還有今年剛製好的雲錦絹絲,另外找一些琉璃,這些東西全都要最好的。”
*
公主府。
宋予靜重新點起蠟燭,燭光透過紙麵,依稀映出墨蓮的輪廓,她忍不住戳戳中間的花蕊。
“去哪玩了?這麼晚才回來。”
“就在街上閒逛唄。”她轉身回看,“哥,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也是現在才回來嗎?”
“半個時辰前我就回府了。”宋歸鴻抱住手臂,“花燈?七夕你居然跑去買花燈了?”
“不是買。”宋予靜強調,“是我親手做的。”
他揚起半邊眉毛:“真的?”
“當然是真的!”
雖然沒有容珩幫忙的話,她指不定大半個晚上都要浪費在糊紙上麵。
腦海裡驟然浮現他認真教她的樣子,手指點過細木架,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她忍不住笑了笑。
或許還要想辦法再謝謝他。
“看來你手還挺巧的。”宋歸鴻摸摸下巴,“七夕居然還有可以做花燈的攤子,我怎麼沒看到。”
“就在清水橋附近那一片。”她問,“難道你也打算去做花燈?”
“問問而已,或許中秋可以去那裡逛逛。”
路上在馬車裡眯了一會兒,宋予靜現在不覺得困,但逛了一夜,身上不免出了汗,黏得有些不舒服。
“哥,我先回去了,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
宋歸鴻應了聲,冷不丁地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宋予靜猛地捏緊燈柄,故作疑惑地反問:“哈?哥,你在說什麼?”
宋歸鴻緊盯著她,“真的沒有?”
“沒有。”她哼了聲,“我走了。”
說完,不等兄長再次發問,她迅速趕回瑞雪居。
宋予靜拉住同樣沒睡的冬雪,裡間少人安靜,仍壓低聲音:“大哥知道我繡荷包的事了?”
“應該……沒有。”冬雪遲疑片刻,低聲回答,“奴婢找繡線綢緞時,都是以奴婢要做刺繡為理由。”
那就是宋歸鴻故意詐她?
宋予靜仔細回想自己這段時間的言行舉止,除了偶爾窩在屋裡不出門,應該沒有哪裡露出馬腳。
她從竹筐裡拿起繡到一半的荷包,指尖撫過上麵展開的翅膀。
就剩半個月了,在宋歸鴻的生辰之前,絕對不能讓他發現。
她放下荷包,翻出一頂布罩,仔細擦乾淨燈籠的灰塵,小心翼翼地蓋好布罩,放在案幾上。
宋予靜盯著花燈看了半晌,這才轉身去沐浴歇息。
第二天醒來後,她一邊吃早膳,一邊想難道真的是因為她最近不怎麼出門了,宋歸鴻才懷疑她的?
她放下筷子,看來以後要小心點,至少不能在他生辰前被發現,不然她半個多月就白忙活了。
宋予靜走出正屋,問:“小盆呢?”
冬雪奉上蓋緊的小木盆。
她打開一看,裡麵結的蛛網稀稀疏疏,跟往年一模一樣,不由歎了口氣。
儘管可能被宋歸鴻察覺,但她沒空出門,不然難以如期繡好荷包。
接連窩在屋裡繡了三四天,慶陽長公主和宋學士自郊外返回家中。
聽到彆院的管事說有蓮藕熟了,宋予靜心念一動,連忙吩咐人先去郊外湖邊提前做好準備,又牽馬趕往鎮國公府。
國公府前的大街寬闊,乾淨得連一片樹葉都沒有,兩座石獅子威武雄壯,鎮守在府門前。
一輛華貴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