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幕僚?”
“嗯,”她點頭,“程灤說他在景和寺事發一月前去過江州,我起初以為,他隻是去送信的。”
“但剛才來這兒前,我又去了一趟你的房間,把今早唐雁的狀紙拿來了。”
“看,”
蘇順慈將袖間掏出的黃白狀紙拿給二人瞧,“這上麵分明寫明,那封所謂石青山的家書,是一個月前送到江州的。”
“自京都南下至江州,快馬最快也要半個月,也就是說,牧承宣一月前離京,半月前才會至江州。”
“他根本不是去送信的,而是去接人。”
李元白聽後細細思索起來,“這太子做局,倒是精打細算將自己摘了個乾淨。”
“謀劃景和寺命案,是為令假石青山下獄,掣龔斯年臂肘。而在案前,事先送信到石家逼其婆媳反目,又派人親自將唐雁接到京都,就是為了今日其上訴揭發的這個引子。”
“而繡這帕子的五六日,唐雁就在京都。”李元白眼底眸光一凜,上前兩步向著二人,“把骨牌拿來我瞧瞧。”
蘇順慈聽話的將東西遞過去,而後側首示意程灤將繡繃也拿給他。
骨牌質地、繡線材質都很普通,京都大街上隨處一買,都能買到這等品相的東西。然而,卻有一處不同,這骨牌點數上的漆色。
“紅漆偏橙,黑漆偏藍,水狀極顯。滿京都城裡,隻有一家賭坊敢如此店大欺客,敷衍用料。”
“蒔花院。”李元白幾乎肯定道,“這些賭物蒔花院看管地緊,若非常日混跡於院中,很難將這骨牌偷出來。”
“看來那幾日,太子是把他們藏進了蒔花院。”
“蒔花院?”
蘇順慈皺眉重複著他的話,她今夜是怕龔斯年對證人殺人滅口才來此,而現在看下藥迷暈唐雁母子的人,並不是他。
“是太子,茶壺裡的迷藥是他下的,是他將唐雁母子迷暈帶去了蒔花院。”
“什麼?”李元白眉一揚,目露錯愕,“科舉舞弊明日便走程序開始審了,他?他現在把證人擄走做什麼?要擄人也該是龔斯年擄啊。”
“自是為了把事情鬨大。”
“若是要證人滅口,殺了就行。如此令證人消失,待到明日被大理寺發現,隻會把這案子鬨得滿城風雨。”
“將龔斯年再次逼上絕路。”
一語落,程灤對話中意了然,“看來太子與龔斯年沒有談攏。”
“你們等等。”他將二人放到一邊,行至窗前,食指置於唇前吹了一聲鳥哨,片刻後,便有一隻烏鴉落近。
程灤口作鳥語,不知與那烏鴉說了什麼,隻聽一聲刺耳啼叫,空中漸漸飛來數十隻烏鴉,盤旋在大理寺偏院的上空,將那大片的月光遮住,‘呱呀、呱呀’的叫聲充斥在半空之中。
半晌,其中一隻毛色尤其黑亮,模樣有些熟悉的烏鴉飛落到程灤肩頭,咿呀三兩言後,那窗邊月下與鴉共舞的人回過首來。
“小家夥說小孩在蒔花院賭坊,女人在後院,是大理寺院裡的人把人帶走的。”
“就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