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被父皇禁足,不說盯著裴懷之,能不能拿到解藥保命都要另說。
服下藥物那日她就尋了太醫來問診,但太醫院無一人能診出她中毒,更不指望太醫院那群庸醫能製出解藥。
而她也不相信以裴懷之對她的態度,會用下毒一事來騙她。
看來明日是要偷偷出宮一趟了。
……
夜色漸漸褪去,金烏自東方緩緩升起,金光照亮雲霞。
宋長歌同翠竹互換了衣裳,將翠竹留在南雲殿內糊弄外人,自己跟著采買的隊伍偷偷溜出了皇宮。
隻是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未曾獨自上街過,隻能挑著大路走。
她得抓緊時間去找裴懷之要解藥,更要安排人手盯緊了裴懷之。
“你確定這幅畫是名家真跡?”一聲疑惑打亂了宋長歌的思緒。
宋長歌扭頭看去——聲音是從一家掛著“珍寶閣”的古董鋪子內傳來的。
一個瞧著便是富家千金的姑娘手中拿著一副字畫,滿麵迷茫的看著眼前古董鋪子的掌櫃。
“保真!”掌櫃肥碩的臉上寫滿了精明,眯著眼可勁地忽悠著這送上門來的肥羊,“姑娘,這可是前朝李門的絕筆,看你買回去是祝壽用,一片孝心,我就不要多了,五千兩!”
那姑娘緊緊攥著自己的荷包,猶豫著要不要買下這一副畫。
“李門的絕筆?”宋長歌聽著老板忽悠人的話,瞬間起了興趣。
她怎麼記得這李門的絕筆畫是在她的南雲殿裡掛著呢?
那可是兒時她在舅舅徐顏卿的書房裡瞧見的,舅舅見她喜歡便取下贈予了她。
記得舅舅說,這畫是無價之寶。
怎麼如今這大街上也出現了一副李門的絕筆,還隻賣五千兩??
“姑娘也對這畫感興趣?”那肥臉掌櫃見著宋長歌朝自己這邊走來,心道又來了一個人傻錢多的二愣子,笑得滿臉褶子。
宋長歌嫌惡地擺了擺手,沒搭理那掌櫃,隻朝那位姑娘伸出手,道:“姑娘,這畫可否借我一觀?”
那姑娘看了看宋長歌,又看了看掌櫃,麵露猶豫。
掌櫃在宋長歌這兒討了個沒臉,開始上下打量起宋長歌——
今兒宋長歌的衣裙不比平日自己的衣物那般華貴,雖比外頭的丫鬟穿得好,但到底不比那些千金小姐,身邊也沒跟著伺候的下人。
瞧著不像是富家女,倒像是富家女的丫鬟。
掌櫃當即冷了臉,揮了揮手,叫囔道:“去,去,一個丫鬟還來逛古董鋪子,你有錢買麼!”
“我?丫鬟?”宋長歌氣得笑了聲,指著自己,不敢置信地看著掌櫃。
掌櫃輕蔑地看了眼宋長歌,偏頭不作理會。
“掌櫃的,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那姑娘不讚同地看了眼掌櫃,笑著將手中的畫遞給宋長歌。
“誒!”那掌櫃看著便不樂意,一把奪回了所謂的李門絕筆,瞪著宋長歌,“可莫要拿你那洗衣掃地的手來碰我的字畫!”
宋長歌看著掌櫃這一番作為,氣得笑了起來:“不過一個贗品,你也寶貝得跟什麼似的。”
“贗品?!”富家姑娘不解地看向宋長歌,“姑娘,此話怎說?”
掌櫃氣急,衝著宋長歌大叫道:“你瞎說什麼呢!這就是李門的絕筆!如假包換!”
“你連瞧也不敢讓我瞧,不就是心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