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此刻,再多的寬慰的言語也隻會顯得無力而蒼白,幸村精市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減輕跡部景吾的痛苦,隻能輕輕環住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擁抱。
“你離開的那天也是這樣下著雨……”
跡部景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麵向幸村精市,眼神卻依舊空洞而渙散。
他記得他前去參加了精市的葬禮……漫天的大雨……墓碑……淋濕的玫瑰與鳶尾花束……
支離破碎的畫麵在他腦海裡穿梭閃爍,卻一點也看不清晰。
後來呢?為什麼後來的事,他一點也想不起來了,跡部景吾痛苦地抱住了頭,喉間溢出如受傷幼獸一般的嘶吼。
幸村精市的心一顫,更加用力抱緊了跡部景吾,抵著對方的額頭,聲音也逐漸顫抖。
“夠了,景吾……”
“滴答”
這溫熱的,滴落在手上的,是什麼?
跡部景吾感受到自己因過度悲傷而遲鈍的思維齒輪,終於緩緩轉了起來。
他的瞳孔猛地一顫,逐漸聚焦到麵前的那張精致的麵孔上。
沁紅的眼眶,漂亮的鳶紫色眼眸裡水霧彌漫,隻一眨眼間,像是再無法控製一樣,一顆淚水滾過纖長的睫毛,沿著臉頰滑落,滴落在他的手上,隨後又是一顆,像斷了線的珍珠。
似乎是不想讓他看見一樣,一隻手輕輕捂上了他的眼睛。
據他了解,除了前世在手術醒來後得知立海大關東決賽失利那次,幸村精市應該再沒有這樣哭泣過,更何況對方在外人麵前一向是溫柔而疏離的,最多隻是淡淡憂傷的模樣,一眨眼就能輕易隱藏。
阿市,不要哭。
他想這樣說,但是因過度悲傷而沙啞的嗓子卻像填實的鈴鐺,發不出一絲聲響。
他想抬起手擦去幸村精市臉上的淚珠,但手卻像僵硬腐爛的木頭一樣,抬不起半分。
他喜歡精市在他麵前開心笑著的模樣,他重生後想過一萬種教訓真田讓他關東決賽不敢放水的辦法,這樣幸村精市就不會哭泣了,可現在最先讓對方哭泣的人卻是他自己。
“景吾,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請你也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眼前的手被挪開,跡部景吾在幸村精市的眼眸裡看見了層層疊疊的心疼、哀傷,看見了倒映在眼底的那個小小的,淚痕未乾的茫然無措的自己,他聽見精市對著自己一字一句地認真承諾和懇求。
“求你了,景吾。”
跡部景吾感覺凝固住自己嗓音和身體的寒冰逐漸被這樣一股溫柔所消融,靈魂好像慢慢從虛無中回到了這個小小的身體裡,他輕輕挪動指尖,緩解著麻痹的觸感,漸漸的,手臂和雙腿也找回了知覺。
“好。”
半晌,幸村精市感覺跡部景吾輕輕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自己,宛若對待一件易碎的藝術品,仿佛是在確認這不是一個夢境。
這份擁抱逐漸變得堅定有力,幸村精市聽到跡部景吾的心跳,一下一下,溫熱有力的,和自己的心跳聲逐漸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樣的頻率。
一陣好聞的淡淡玫瑰花香襲來,讓幸村精市感覺到放鬆後席卷而來的鋪天蓋地的困倦,令他緩緩墜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