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兮心底一沉,“母親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及笄禮後,母親便想將她與沈硯初的婚事定下,她卻背著母親離開朔州。
慕兮也才得知母親為何不喜她,從小到大,母親很少給過她看兄長們的慈祥目光,一直以為母親不喜她是因她是女孩,所以她從小女扮男裝以求母親憐愛。
到頭來,她竟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
慕兮失落地垂著眼睫,喃喃道,“是我讓母親失望了。”
慕楓抬手撫著女郎微垂的肩,“母親是關心你的,上京前母親還好好叮囑我一番,要照顧好你。”
隻有幫她查清舊案,兮兒才能回歸原有的模樣,那天真爛漫,灑脫不羈。
“多謝大哥,過幾日你便回信母親,上京的事處理完,我就隨哥哥回朔州,聽從母親的安排。”
前世,她一入上京,沈硯初的書信便和家書一起時常寄來,從不間斷,皆是關切之語還說會等她回去。
她卻為了景逸將多年的青梅竹馬拋諸腦後。
那日,寒山寺的後院,他頂著寒風刺骨千裡奔襲來見她,第一句便是,“兮兒,你多日不回我書信,我擔心你。”
他嗓音沙啞得厲害,薄唇慘白,早已沒有往日那俊朗公子的模樣。
她卻對他說,“沈硯初,我隻當你是兄長,我已心悅景逸。”
那一刻,沈硯初多年的執著似是被一瞬敲碎,他望著她的目光冰冷刺骨,卻是真真實實的紅了,他隱忍著咬緊牙關,轉身離去。
前世,她為景逸卷入皇權紛爭,拋灑熱血,換來的不過棋子二字。
今生,她與他紅鸞再難續。
而沈硯初,她欠他的,該怎樣償還。
......
慕兮走在人來人往的街巷,小販們掛著笑臉高聲地叫賣著。
年幼的孩童在街道上玩鬨嬉戲......
周遭熱鬨喧囂的一切讓她慢慢放鬆下來,重生好呀!
重生了,一切都還能從頭再來。
前世,她化名慕十七意欲去太子府查詢真相,卻陰錯陽差被太子指給景逸做侍衛,實則是安排她去監視景逸。
太子生性多疑,斷斷容不下和他隻相差幾日出生的弟弟。
哪怕三皇子因早產常年體弱多病,纏綿病榻,太醫曾診斷他活不過弱冠之年,然現在卻已二十有一。
那短短的數月,她見證了景逸是個怎樣的人,孱弱多病,不諳世事,舞花濃墨,清風霽月卻也心懷天下。
直到那一日,她親眼目睹他滿目猩紅,下令殺伐果決,才知她是他棋局中的一子,自此也倒在血泊中再也沒有起來。
重活一世,她不會再因景逸而丟命,她要查清真相還穆家三十六口清白。
對待景逸,他究竟是怎樣的人,今生她要揭開他的麵具,認真瞧瞧。
就在慕兮走後,一輛金絲楠木的馬車幽幽駛來,在那公告榜前停下,車簾被一雙冷白的大手掀開。
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定在‘慕十七‘三個大字上,黑眸眯了眯。
男子的薄唇也緩緩勾了起來。
須臾,他放下簾子,淡聲吩咐隨從,“去今朝醉。”
金絲楠木馬車駛上寬闊的街道,與走在街道上的慕兮越來越近。
最終馬車向前行駛,慕兮正巧偏頭瞧著一枚玩偶,彼此交錯。
今朝醉前,金絲楠木馬車緩緩停下。
然不遠處已經回神的慕兮慢慢走來,在看清楚今朝醉前停著的馬車時,她腳下猝然頓住。
金絲楠木的馬車,放眼整個上京城,隻有他。
景逸。
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陣冷意,才剛重生,這就...遇上了?!
伴隨著馬車晃動,男子青絲入冠高高束起,一襲青色竹紋錦袍,袍角晃動從馬車上下來。
長身玉立,氣質清雅,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