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蕭合上門,步入殿中。
“陛下,昭王與長公主隨後就到。”
葉川柏嗯了聲,撥弄拇指上的玉扳指,擦出一絲燥意,目光來回在葉楚悅與段南蕭之間徘徊。
突地蹦出一句,“段卿,你看太師之女何嫣然如何,錦城第一才女與你這鎮國將軍,倒是般配。”
“前些日子,段府還寫信來,說他兒無意娶親,隻願為朝廷效忠,朕不愛聽這話。”
“婚姻大事,豈非兒戲,既是選,便要選最好的。”
殿中三人皆是一愣。
有誰不知,葉川柏身為太子時,何太師身為伴讀,常傍身側行吟坐詠,兩人情誼深厚。待他登基,即刻封他為太師。
何太師為官數載,未與皇子有過多交集,實為保皇派。
如今向段南蕭伸出手,無異於將他拉入這潭泥水中,段府這塊肥肉,不知被多少人覬覦。
長袖下,段南蕭的手指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低頭看不清神情,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擴散。
“楚悅認為如何?”
葉川柏見他不語,撫著胡須看向葉楚悅,“你也算半個段家人,對此事倒說得上幾句。”
突然被點,葉楚悅心底嗤笑一聲,這老狐狸是在試探她反應呢,懷疑駙馬是否為段南星。
旋即瞪大雙目,故作驚訝。
“父皇說笑了,我與小叔子隻有幾麵之緣,怎可插手他的終身大事。”
她道,“不如待我回府與南星商議,讓爹娘也參謀。”
邊說邊掩嘴瞟了眼段南蕭。
他眼尾蔓上一抹紅,那雙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望著她,緊抿的嘴唇微微抖動。
她隻字片語,一座山拔地而起,格擋在前,高不可越,高得他望不到儘頭。
心頭跳躍的溫度逐漸熄滅,轉而冰冷。
空氣凝滯半晌,隻聽得他一句。
“陛下,臣的婚事,臣自己做主,旁人做不得。”
“她、更做不得。”
他抬起一雙冷眸,咄咄逼人的目光投來,葉楚悅隻覺背後蔓上冰冷刺骨的寒氣,如墜冰窖。
“那你可有心悅之人,朕可為段卿做主。”
段南蕭喉結滾動,聲音減弱,微微吐出。
“未有。”
葉川柏見他對她敵意不少,頓時放下芥蒂,朗笑幾聲後,召見門口候著的兩人。
收回思緒,葉楚悅轉頭看去,殿門吱呀一聲打開,走入兩人。
方季青她認得,至於另一位貌美女子,瞧著有些麵生。
那女子身長玉立,折纖腰以微步,皓腕抬起露出半截雪肌,一身縷金百蝶翠煙紗,頭戴雛鳳朝暮金釵,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從容不迫。
葉婉茹見著她,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小跑著挽起小臂,“慕雅姐,你出宮這麼久,現在才回來,可想死我了。”
聽她說,葉楚悅才知此女是皇後所出,乃翼國長公主——葉慕雅。
原書談及此人琴技絕然,天資超群,論起曆年宴會的四國琴手,次次爭了第一,為翼國搬回不少臉麵。
葉川柏對她另眼相看。
“七妹,我隨皇祖母禮佛歸來,你有沒有好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