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霜她們,真的趕到了。
努力擠出一絲笑:“我無礙,隻是……”
目光落到其餘幾人身上,話到一半,她止住了嘴,段南蕭的真實身份,怕隻有心腹知曉。
思及此,她閉目養神,由著他們倒騰。
回天虞府時,已近戌時。
月色中天,涼風驅散白日淤積的燥熱,小院前的樹下,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葉楚悅坐在石桌前乘涼,眼處蒙上一層白紗。
李角命下人備了幾碗溫補的藥,帶著大夫急急趕來,見她安然無恙,皺成橘皮的眼尾擠作一團。
“是臣失職,讓殿下受了驚嚇。”
葉楚悅窩著一肚火未發泄,“砰”地一拍石桌,桌上瓷碗滾落下來,茶水灑到他袍邊。
幾滴熱茶濺到指尖,疼得他直打哆嗦。
頭頂傳來噠噠來回踱步聲,帶著幾分壓迫,“本宮不過是去河邊漫步,你手下卻個個蠢笨如豬,下雨漲水也不告知婢女。若非本宮會水。”
“恐怕今日你見到的,是一具死屍!”
“還有,本宮的雙目生了疾,你當如何整治。”
翠桃方才與她通氣,為了與她會麵,故意支開府尹的奴仆,又製造落水的假象。最後再讓沛洲來的人去無喜洞彙合。
隻是沒想到,再見到她時,真就差點溺水而亡。
這聲吼得李角撲通一聲跪下,豆大的汗珠從臘肉般的雙頰流下,身後的奴仆見狀,臉色慘白,紛紛跪下。
“殿下息怒!”
“您若是瞧上什麼,儘管拿去。”
他低頭,眼底泛起一抹狠色,宛如把刀,欲將地上那道晃動影子砍斷。
不就是比尋常女子身份尊貴些,也敢在他頭上撒野,他就不信,昭王殿下治不了個小娘們。
葉楚悅掃視他一圈,繞過身後時,踩在他後擺上,紫色的衣袍上多出兩個腳印。又反複在地上摩擦,冷笑一聲。
“府尹這麼著急趕來。”她頓了頓道,“一定口渴了吧。”
“不渴不渴。”他笑嘻嘻連連擺手,眼見她又往杯盞中倒茶,咕嚕咕嚕響,剛滿上。
手一揚,便灑在他手背上,燙得紅一塊,李角痛叫著抱住手,她伸手,一旁的翠桃見狀,又遞上一杯。
“不。”
不等他話落,又是一道滾燙席卷而來,滋溜滋溜燒得皮開肉綻,他雙目瞪大,顫抖著站起身,退出幾步。
掀起陣風,葉楚悅知他動了。
“跪下!”一聲厲嗬,好似刀刃釘在脊背,打得他直不起腰來。
驚恐之餘,李角發覺身子不停使喚似的,伏跪在地,宛如一隻頭埋進羽翼的鵪鶉。
不止他,就連身後的翠桃與無霜,也為之一震。尤是無霜,自打認識葉楚悅以來,從未見她發火,平日是如沐春風。
原身的記憶猶新,葉楚悅自知如何整人,“整座天虞山都是本宮的,談什麼拿不拿,包括你這府尹之位,若做不好……”
口出半句,裙袍被人緊絆住,耳畔是哭天喊地叫聲,“殿下有什麼吩咐儘管提,小的為您馬首是瞻,肝腦塗地,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