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曉,這不過是翼國的緩兵之計,跑不遠的。
與此同時,段南蕭披甲執劍,立於營寨的高牆上,目光如炬,直視不遠處火光漫天,沒有一絲波瀾。
“多虧都督提前將糧草轉移,檢驗軍營食物,不然今晚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他身後的副將,望了眼遠處闖進營地的軒兵,沉聲問。
“現在動手嗎?”
“不。”段南蕭緩緩閉眼。
“再等等。”
耳邊是荒原上傳來的細細風沙聲,一陣高過一陣,不過瞬息,便調轉方向,往相反的方位吹去。
軒國人善捕風,故而射出的弓箭總能借勢發揮,達到最大的威力。
這一刻,風似乎停止流動,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除了駿馬偶爾的嘶鳴和遠處隱約可聞的戰鼓聲外,再無其他聲響,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段南蕭手指朝前揮去。
“殺。”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通過傳令兵迅速傳遍整個軍隊。
一時間,火把便將高牆照得燈火通明,士兵們迅速集結擺陣,有條不紊地迎戰。
時玄抬眼望著不遠處的軍隊,勾唇笑道,“真是找死,弓箭手準備!”
傾刻,軒兵霎時氣勢高漲,昂首闊步。
那翼兵與他們相隔的距離,正好作一個個人靶子,真是個傻子。
誰知,當他們拿起弓箭時,一陣陣白色濃煙滾滾撲來,擋住視線,熏地眼睛發紅,眼淚止不住流下。
試圖用手扇動,奈何這軍營中擺了大量枯草,全都是當地人去年農作時所留。
這隨便一燒,燒出的煙足達百米。
適才有大風吹散,身處其中倒不覺異樣,但,總有風停之時。
“咳咳咳。”
濃煙入鼻,軒兵隻顧著捂鼻,並未瞧見白煙豁然閃爍的黑影,如獵豹突擊而來,刀入胸膛。
帶出一連串血絲。
“敵襲!快撤!”
時玄眯著眼,一麵拔劍禦敵,一麵揮袖散去煙霧。
再抬眼之時,一道墨色挺拔的身影,銀色麵具擋麵,手持長劍風一般襲來。
“嗡”地一聲劍鳴,兩人纏鬥再一起。
交織間,時玄一陣驚異。
這肅殺的眼神,這劍法,他永遠忘不了。
是他。
可,葉皇不是將他革職了嗎?
思索之際,兩把寶劍相撞,火光四濺。
段南蕭曾與時玄交手數次,自摸出些他技法的門道,奈何他身有舊傷,暫且隻能打個平手。
正當兩人打得激烈時,身後傳來一聲通報,“不好了都督,營中有份情報被人搶走了!”
那人捂著流血的大腿,朝著南方指去。
段南蕭心頭一緊,情報是錦城傳來的。
愣神之際,時玄的劍已到脖頸,他一個閃身躲過,劍氣割下一縷黑發,滑落到地上。
“恰!”
來不及多想,段南蕭調轉馬頭,往那方向追去。
另一邊,軒兵士氣大減。
時玄知此刻不宜久留,暗罵一聲,下令先撤兵。
夜色如墨,濃得化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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