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虞雪憐清楚陸雋的本事遠不止如此,儘管她清楚陸雋以後將要權傾朝野,可而今的陸雋身處泥濘,取得這樣好的功名,如何不讓人為他雀躍高興呢。
所以,她不該掩飾自己的欣喜,她想讓陸雋知道,他不是那些村民口中說的瘟神。
“嘿,那雋哥,咱們說好了,等過幾日去酒樓吃飯。”吳阿牛期待地搓搓手,歡呼道:“雋哥,你可是要做官老爺的人了,怎麼說咱們得整兩桌席吃一吃,盼夏這丫頭要來,我帶著我爹娘和嫂子。”
陸雋任由吳阿牛計劃著辦酒席,其實這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
但虞穗說要來,他不願做掃人興致的事情,便跟吳阿牛定好日子。
轟隆雷響,雨勢愈大。
虞雪憐不禁皺眉,這次她溜出府有兩三天了。她先是去衙門見了官差,搬出自個兒的身份,那衙門老爺聽她是從金陵來的,畢恭畢敬地招待她,問她有何要指點的。
自打浮白說陸雋在村裡受欺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決心要替陸雋收拾那群討人厭的村民。
若是有權有勢的人,她興許要斟酌斟酌對策。
這些村民不過是仗著人多嘴雜,實則是紙做的老虎,隻需輕輕一戳,不用費什麼工夫。
何況陸雋有了功名,衙門那裡的人早晚會來巴結他,她僅是在後邊推了一把。
問題是解決了,然今日的天色,注定她回去沒好果子吃。
“雋哥,我晌午不能陪你了。”吳阿牛站起身,拿了放在堂屋的油紙傘,說道:“我姐姐今兒個回門,這會兒子雨下得那麼大,我得回家瞧瞧去。”
他跟虞雪憐交代道:“虞姑娘,雨下得太大了。你彆著急回去,等雨停了,我和雋哥送你下山。”
吳阿牛一走,這意味著,虞雪憐要單獨與陸雋在一間屋子相處。
堂屋的光暗得可憐,因怕雨水瓢潑到屋內,吳阿牛走時把門關上了。
虞雪憐有些局促,感覺坐著不舒坦,站著不舒服。
她思忖,這不是大好的機會嗎?要找點話跟陸雋說。
陸雋卻比她坦然,木桌上的菜籃子裝著胡蘿卜、土豆和辣椒,他語氣平常:“虞姑娘吃辣嗎?”
“吃的。”虞雪憐問,“陸公子要做飯嗎?”
“是。”陸雋提起菜籃,說道:“要委屈虞姑娘了,我這兩天沒有去鎮上買肉。”
他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果蔬,好在灶房不是空無一物,他多做一些便是了。
虞雪憐笑道:“是要麻煩陸公子了,我若不在這兒,陸公子隻用做一個人的飯就好了。”
“不麻煩。”陸雋句句回應虞雪憐,“虞姑娘既把陸某當朋友,隻是做飯,不麻煩。”
他進了灶房,虞雪憐耐不住好奇,她隨他的腳步,站在灶房外。
陸雋的衣袖捋了上去,露出半截胳膊,那把菜刀在陸雋手中襯得小巧彆致,案板眨眼間堆了一案板的胡蘿卜絲。
灶房的地是用泥巴糊的,陸雋彎腰拾著放在角落的乾柴。
虞雪憐跟母親在小廚房做了幾次膳食,不能說廚藝精湛,可打打下手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猶豫地踏進灶房,問道:“陸雋,我能不能幫你生火?”
陸雋回頭看,女子的裙擺蹭上了黃泥。她擦了擦手,嘴上問著能不能幫他,身子已在行動。
虞雪憐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