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二虎他們這一大夥兒人聚在門口喧鬨,她本身愛看熱鬨,覺自然是睡不好的。
這夥兒人聽了李二嬸的話,齊齊點頭說把村長喊來,不然總像耗子在這兒窩著也不是回事。
村長是讓二虎爹用轎子抬到陸雋家門口的,有了這尊大佛在,他們的氣焰頃刻旺盛。
陸雋的這一間草屋顯得格外單薄弱小,他推開屋門,眼神涼薄地望著籬笆外的唾沫飛天。
村長敲了敲拄拐,問道:“陸雋啊,你老實告訴我,那天蔡嬸兒是來你家給你說媒嗎?”
陸雋說道:“是。”
他沒有多餘的解釋,村長問一句,他答一句。
陸雋的語氣從始至終如一潭死水,而無論二虎他們打岔或是撒潑,亦掀不起一絲波瀾。
“這……”村長捋著下巴的白胡須,麵對表現沉穩的陸雋,讓他不知該問什麼。
“村長,陸雋撒謊!他那天絕對恐嚇我娘了。”二虎手拍籬笆,怒目斜視地說,“村長,陸雋這種禍害不能留在咱們村了,這回是我娘出事,下回保不齊是誰,您今天說什麼都要給我娘主持公道,把陸雋趕走。”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村長揉了揉發聾的耳朵,看向身軀凜凜的陸雋。
他當村長有幾十年了,管過大事,也理過雞毛蒜皮的小事。
陸雋這孩子在村裡不討人喜歡,可憐得很,他爹娘又死得早。近些年村中哪戶人家不是重蓋新房,家業興旺,唯有陸雋還住著破草房。
若把陸雋趕出花塢村,這是絕他的後路啊,況且他考中解元,以後十拿九穩是官老爺。
得罪了官老爺,他就彆想享清福了。
但身後那群豺狼把他往火架子上烤,簡直是要為難死他。
村長吐出嘴裡卡的痰,清清嗓子,道:“陸雋,我昨日去瞧了蔡嬸兒,她的確是被嚇得不輕。我知道你這孩子人不壞,估計是蔡嬸兒那天來你家被啥臟東西衝撞著了,二虎他們不是故意找你麻煩。要不你去看看你蔡嬸兒,給她買點補藥,咱這大家夥兒就散了罷。”
陸雋凝神注視村長,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前,良久,他道:“此事與我沒乾係。”
他表情堅毅,沒有要退讓的意思,反而冷眼盯著二虎。
“嚇到蔡嬸的另有其人。”陸雋說。
村長茫然地問:“另有其人?是誰?”
二虎大叫道:“村長,您甭聽陸雋胡說了,我娘因為他病得不像人樣,你怎麼護著他啊!”
他怕陸雋把他逛青樓的事抖出來,方才他爹大張旗鼓地把村長抬來,村裡的男女老少風風火火地全跑到陸雋家了。
若陸雋當著村長的麵拆穿他,害臊不說,逛青樓在村裡是讓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二虎哪敢往下細想,他眼睛咕嚕一轉,催他爹速戰速決。
二虎爹嗓音洪亮,梗著脖子,問道:“陸雋,你小子是說,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陸雋問道:“這件事為何與我有關?”
這句話像一盆涼水潑在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