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世子的意思是,出意外了?”袁丞故作驚訝地問。
“是本世子不想要了。”李秉仁勾唇笑道:“那酒讓彆的娘子喝了。哦,對了,你是認得這娘子的。”
袁丞的眼皮跳動了兩下,他被茶嗆到了嗓子,捂著胸口咳嗽道:“世子說的是哪位娘子。”
“鎮國將軍府的虞娘子。”李秉仁喝了半蠱酒,方才的火焰隱要起勢,溫昭姐妹的臉恍然就在眼前。
“本世子想著請她來,好讓你二人重溫舊情。這下本世子沒當成月老,還壞了事兒。如果不是她和你有糾葛,本世子今日也不用這麼掃興。”
這句話是袁丞始料未及的。他站起身,慍色漸濃,嚴肅地問:“世子下的是何藥?藥性……烈嗎?可有解藥?”
李秉仁唱起了小曲兒,抱著酒壇躺在竹椅上,叫侍女喂他吃葡萄。
他這人有個毛病,彆人若開始急了,他便不急了。
袁丞沉著臉,說道:“世子,此事若鬨大了,以後沒有娘子敢喝世子送的酒。”
“小侯爺是在警告本世子?”李秉仁迷醉地吸吮葡萄,笑道:“我下的是何藥不是告訴你了嗎?好玩的藥,藥性能不烈嗎?解藥有啊,小侯爺現在去找虞娘子,本世子把廂房讓給你們。”
侍女戰戰兢兢地蹲在竹椅旁,一顆一顆地把葡萄放到李秉仁的嘴裡。
世子沾了酒向來是不動怒的,但今兒個情況不同。世子的計劃泡湯,她怕世子反過來折磨她們,畢竟燕王府的侍女無一人能逃過世子的魔掌。
袁丞闊步離開艙室,遙想那天虞雪憐在酒樓顫抖的身子,她說她怕燕王世子。
金陵城的黑市賣過催.情的藥酒,前兩年朝廷派官差抓捕了一批藥販子。
如今市麵想買到此等藥,是海裡撈針。燕王世子門路廣,找來的藥必是難解——袁丞腳步加快,出了艙室。他看不到對麵的畫舫有虞雪憐的身影,也沒發現有何異常,若藥效發作,船上的女娘該會慌亂。
難道燕王世子是在胡說?
……
天是剔透的碧藍色,吹在湖岸的風似卷著滾燙的辣椒,草地裂開了口子。
身著布衣的男子手拿折扇,望天問道:“陸兄,今年南郢的天氣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前幾日昌平發了洪水,災禍害死的百姓有上千人。而金陵乾旱了大半個月,我娘說,地裡的收成不好,村裡的年輕人都去鎮上找粗活乾了。”
這男子姓吳,單字一個煦。去年初到金陵上任鴻臚主簿,他和陸雋是昔日同窗。
當年慈溪鎮的學堂先生視陸雋為得意門生,其次是吳煦。
可惜陸雋放棄秋闈,而吳煦中舉後在慶安縣擔任縣丞,他同樣是寒門子弟,但他在家中不是長子,有哥哥姐姐供他讀書。
自從吳煦當了官老爺,門楣生輝,吳家苦儘甘來,住進了朝廷賜給吳煦的官宅。
陸雋說道:“等雨過天晴,總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