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雪憐倒是欣賞浮白與生俱來的自信,她接著叮囑了他在辦事時莫要暴露身份,不要驚動那個姓陸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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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閃著金色光澤,天際不見一朵雲彩。
蘭園的竹林青翠茂盛,遮住了刺眼的金光。虞雪憐站在閣樓上,單手扶著欄杆,雙眸被綠意浸染。
“走馬巷查了嗎?”虞雪憐蹙眉問。
“查了,沒有。”浮白用了兩天的時間去貧民巷找姓陸的書生。有些老房子久不住人,有些男子講話粗鄙,另有娶妻成家的,都不是虞娘子要找的書生。
除了貧民巷,他還去了金陵城的兩家書院,這裡邊有姓陸的,但年紀卻未及弱冠。
浮白低首說道:“我領罰。”
他向虞娘子承諾三天可以查得到。現在過去了五天,他沒有查出那書生的蹤影,該受罰。
“想在金陵城查一個隻知其姓的貧苦書生,不容易。”虞雪憐伸出手掌,接下飄落的竹葉,說道,“你這幾日不曾停歇,責罰就免了。查不出來便說明此人也許不在金陵城呢。”
浮白不失她所望,不是辦事磨蹭的人,她輕易不想責罰浮白。若陸雋本人身在他鄉,縱使翻遍整個金陵城,也是無用之舉。
烈陽往閣樓這邊移動,虞雪憐怕曬,轉身回到廂房。
這座閣樓原是爹爹讓她學古箏用的,她上輩子基本沒怎麼來過這裡。
虞雪憐隨意地碰著琴弦,說道:“今日你好生歇著,明日去城外的村莊看看。”
她頓了頓,莞爾道:“這次回來帶些農戶們賣的野豬肉。”
“是。”浮白微微躬身,習慣性地作揖告退。
府邸的丫鬟婆子得知虞雪憐在偏院收了個貼身護衛,一開始不禁好奇,娘子出府帶的從來都是小廝,這突然要護衛是作甚?
她們不好妄自揣測,而這護衛每天早出晚歸,是以總有小丫鬟非常留意浮白。見他手中提的有糕點蜜餞,肉脯果乾,儘是些好吃的好玩的。
如此看,他不過是個給娘子跑腿的護衛。
虞雪憐這幾天可以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尚書府的高娘子約她去打馬球,她以身體不適的理由婉拒了。
良兒請了大夫給虞雪憐診脈。陳瑾憂慮女兒是因婚事起了心病,故而在旁陪著。
虞雪憐想趁此機會讓大夫給母親診脈。
母親的咳疾表麵不顯,平素咳嗽根本沒把它當回事。直到後邊咳出血,母親變得多飲多食,嗜睡疲乏,人瘦了一大圈。爹爹不停地請大夫來看,大夫說母親的病發現得太晚了,哪怕用藥恐也活不了多少時日。
再然後,母親整日整日咳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記得母親臨死前費儘力氣握住她和長兄的手,笑了笑,說外祖母要帶她走了。母親在痛苦中咽了氣。
這一世的鎮國將軍府不會像上輩子那樣淒慘。虞雪憐打定主意要治好母親的病,請的大夫是金陵城頂頂好的,治過各種疑難雜症。
那大夫把完脈,表情自然。他道夫人的咽喉有點小毛病,肺經熱盛,許是天氣的問題。
大夫隨之開了藥方,囑咐陳瑾要飲食清淡,切莫吃辛辣刺激的。
陳瑾一向認為自個兒的身體好,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