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說的這番話,頗有夫人的影子。有句俗話,女大十八變,女兒突然開竅了也是有可能的。
陳瑾咳嗽道:“老爺,袁丞這孩子為人處事是不錯,可他常去風花雪月之地,等穗穗嫁進臨川侯府,他若是還在外消遣,穗穗獨守空房。這日子能過得長久嗎?”
“穗穗長大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這不是件好事嗎?他們臨川侯府如果覺得在咱們府上丟了臉麵,我陪著老爺去賠禮道歉,若讓穗穗道歉,我心裡不舒坦。”
虞鴻點了點頭,橫豎這樁婚事是黃了,他們做父母的,得替兒女考慮。
“夫人在府上陪著穗穗吧,我明日帶禮去見見臨川侯,跟他說明理由。”
虞雪憐說道:“爹爹,你一定不要告訴臨川侯,袁丞喜歡去風月場所。”
虞鴻展顏笑道:“爹爹不是笨驢,哪能跟他老子說他的壞話?他老子迷信,我就說找了算命先生,你們倆八字不合,做夫妻爭吵不斷,黴運纏身。”
“你不是笨驢,脾氣卻是屬驢的。不分青紅皂白便指責穗穗任性,話裡話外都向著袁丞,”陳瑾數落道,“老爺這會兒倒有心思和穗穗說玩笑,方才至於火冒三丈嗎?”
“母親,爹爹也是怕我日後嫁不出去。”
虞雪憐抱著陳瑾的胳膊,撒嬌道:“母親彆生爹爹的氣了,女兒昨夜吃醉了酒,現在肚子空空的,母親能不能教女兒做蓮子粥?女兒決定從今日開始要好好孝敬母親和爹爹,跟著母親學操持家務,嗯……學刺繡!多讀書,繼續學爹爹的武功,當一個學識淵博,能文能武的女娘。”
她上輩子便跟著爹爹學了一點防身的武功,射箭略懂七八成,是以她要接著把武功學精學透,出門辦事就不怕出意外了。
陳瑾笑著去摸虞雪憐的腦袋,說道:“好,穗穗過了十七歲的生辰,果然是長大了。母親要先帶你去小廚房看看,那地方你可是從來沒去過,母親怕你失手給你爹的這點兒家當全燒了。”
虞雪憐吐了吐舌頭,笑問道:“母親,我哪有那麼笨?”
瞧見女兒有了這般的轉變,虞鴻的心裡隱隱有些不踏實,事出反常,歸根到底是要有個原因的。
虞鴻推測不出來究竟是個什麼原因,除了袁丞的作風問題,他覺得這中間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等夜裡問問夫人再說吧。
……
更闌人靜,蘭園掛著的燈籠散發著柔和的光。
虞雪憐端坐在書案前,手執毛筆在一卷竹簡上標注著什麼。
“以迂為直,以患為利。故迂其途,而誘之以利,後人發,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計者也。”
虞雪憐若有所悟地念著這句話。
她從小廚房回來就鑽到爹爹書房找出這本《孫子兵法》,埋頭苦讀了半天,費腦筋不說,有些字她都不知該怎麼讀。
她把看不懂的圈了起來,等明日去請教爹爹。
她長兄虞牧是個榆木腦袋,現今在軍營帶兵,是指望不住的。
要查出上輩子陷害爹爹的賊人,她必須掌握一些用人的手段和伎倆,僅靠她一個人的力量,是行不通的。
敵在暗處,她需得主動引蛇出洞。
爹爹上輩子在朝廷的好友不少,鎮國將軍府在金陵城也是威嚴的象征。
可官場哪有真正的朋友?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