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有次班主任問班裡的同學有沒有留守兒童,薑喻星對這個詞很陌生,但是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麼含義,班主任見無人舉手,又解釋了一下,說道:“就是父母長年不在家,自己在家的那種。”
薑喻星那一刻是真的想舉手的,但手指在下麵擰成了麻花,最後還是沒有舉起。
薑喻星現在分析當時那種彆扭的心裡,當時大概想的是:不想讓其他同學知道自己是沒有父母疼的。不想讓他們看不起自己。
薑喻星後來每次聽到彆人談論父母給他們買了小裙子,父母帶他們看電影,父母帶他們吃大餐,都會下意識的回避,可是耳朵卻不自覺地豎起,偷偷地去聽。但她從不參與討論,因為她平時連父母的麵都看不見。
薑喻星那段時間,每次回到家看到漆黑的屋子總有種自己被全世界都拋下的孤獨感。
然後默默地在被子中流淚。
原來父母是不愛自己的,這個念頭逐漸在她腦海中生根發芽,然後侵蝕了之前的種種。
以至於,那段時間,薑喻星的父母回家時,她都對他們沒有好臉色,她感覺不到愛,自然也感覺不到快樂。
每當他們歇了兩三個晚上,再次出差,薑喻星看著本來明亮的客廳燈光再次熄滅,她真的有種不想活了衝動。
那時候,她學會了抽煙。
反正家中無人,她即便是抽死在家裡,都不會有人發現。
後來高中開始住校。
薑喻星不敢在宿舍抽煙,怕被逮住,都是偷偷躲在廁所中抽。
但事情總有意外,薑喻星還是被逮住過,班主任教育了她一頓,讓她請家長,但她的家長根本不在這裡,最後也隻能在電話中無力的吼上一兩句,但她根本不聽,而是自嘲地笑,輕蔑地挑釁,“你們要是真管我,回家來揍我啊!”
後來老師也不會管她了,隻要她學習不退步。
高中時,薑喻星就出落地落落大方了,她過節時經常能收到其他人送的禮物,校外也有專門來堵她,想要看她究竟長了個什麼樣,然後常常能被她的美貌驚到,然後傳播範圍更廣了一些。
但是,薑喻星在這一眾追求者中,誰都沒選,選了個年長她六歲的哥哥談起戀愛來。
沈修是個紋身師,她鎖骨上的紅玫瑰就是他文的。
薑喻星對文身開始起興趣,也是因為他。
沈修什麼都好,會教她畫畫,會做飯給她吃,會很溫柔地和她說話,給她情緒價值,薑喻星覺得自己缺失的愛好像在他身上全部補足。
直到某一天的出現。
她逃課去找他的時候,發現他在文身店,給她紋過身的那張床上,和一個女人吻的火熱。
那時的她隻顧著掉眼淚,扇沈修一巴掌的勇氣都沒有,隻是落荒而逃地出了文身店,坐在一旁地石階上嚎啕大哭。
不知道是不是哭聲太大,還是兩個人已經辦完事兒,沈修和那個女人一同從文身店出來。
“分手吧。”沈修看到她後,說。
“為什麼?”薑喻星哭得眼眶通紅,此刻聽到他冷淡的語氣,有些歇斯底裡地問。
“你太小,而我有欲望。”
簡單的七個字把分手原因全部概括。
薑喻星一時懵在原地,哭聲止住,第一次知道男生在這方麵有多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還是在初戀口中,多麼諷刺。
沈修確實從來沒和她做過最後一步,即使吻也吻得克製。
即使是現在,薑喻星也很難評判她這個初戀的對與錯,好與壞。若說他做得對,出軌無法原諒,但是說他做得錯,他偏偏從未做出任何哄騙未成年人進行親密行為的做法。大概是雖然不道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