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笑著,動人的桃花眼被燭火映襯得柔和又多情。江停雪看見他的嘴唇分分合合,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江姑娘?”
楚昭伸手在江停雪麵前晃了晃,終於拉回了她的思緒。
“啊?”
見她滿臉茫然,楚昭有些無奈:“我剛才說,你餓不餓?我讓廚房新作了菜送過來。”
回答他的是江停雪肚子的咕咕叫,楚昭頓時笑起來。
江停雪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小聲說:“不是說吃東西不吉利嗎?”
“我家不講究這個,要是餓壞了身體怎麼辦?”楚昭拉她起來:“我知道你害羞,把人都趕出去了,放心,沒人敢來鬨洞房。”
江停雪被他戳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但坐在飯桌前時就顧不上這麼多了。楚昭見她吃得高興,突然指了指她的頭冠問:“你帶著這麼重的東西不難受嗎?拿下來吧?”
江停雪一頓,順從地把冠摘下來了,頓時覺得脖子十分輕鬆,舒服得她想伸個懶腰。
但江停雪還是克製住了,重新投入了吃飯的大業。
楚昭應該是在前麵吃得差不多了,這會兒並不餓,隻是盯著江停雪看。過了好一會兒,等江停雪放下碗筷的時候,楚昭就把合巹酒遞了過來。
“不知道你酒量如何,我讓人備的是京城裡時興的果酒,並不醉人。”
江停雪愣愣地接過來,看著楚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反倒是楚昭被她看得有些不安,問:“怎麼了?”
江停雪搖搖頭:“沒什麼,你怎麼不說你就是兗王啊?”
剛說完江停雪就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那個時候楚昭自己都是性命攸關,怎麼可能自報家門。
但楚昭卻隻是笑著說:“我那時候還不是呢。還是求娶了你以後父皇才賜的封號,說起來你才是我的福星。”
江停雪又問:“我沒告訴你我的身份。”
楚昭把手裡的酒放下,顯得有些拘謹,猶豫了一會兒才偏過頭說:“我查過那是寧遠侯府的莊子,料想他們不敢太放肆才躲了進去。”
楚昭上一次回京時路上遇險,受傷躲進了江停雪的閨房。為躲避追殺,楚昭挾持了江停雪,為了活命,江停雪和他在同一個屋簷下共處了半個月。
原本以為這隻是江停雪生活中的一個插曲,卻沒想到直接改變了她的命運軌跡。
楚昭的聲音越來越小:“我那天就看見你額角的疤了,想起來小時候的事,所以才向父皇求了婚,我以為你知道……”
江停雪下意識地摸了摸額角——這疤痕大部分隱藏在頭發裡,其實並沒有對她造成多大影響,畢竟在這個家裡她毀不毀容其實都沒什麼好前程。
“其實,這道疤不是你撞的。”不知道為什麼,江停雪不想騙他:“是我爹,他想借著這事兒攀個好親家,就故意讓我娘磕重了些。後來發現你不受寵,沒什麼好前程,就用皇上的愧疚給自己換了個官位。”
楚昭愣住了,江停雪捏了捏衣角,不敢看他。
過了一會兒楚昭卻突然笑起來:“那我們真是同病相憐。江姑娘,你有沒有想過我既然不受寵,怎麼敢在宮裡如此橫衝直撞?”
江停雪不解。
那時候的楚昭還沒有那樣好的定力。他似乎是想笑笑,但沒能成功,最後表情就有點難看:“因為我是被我母妃推出去的。她生下我以後並沒有被帶回宮中,好不容易碰到父皇再來承垣行宮,就想讓我惹點什麼禍事,讓她有機會去父皇麵前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