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無事,課堂之上也算安寧,周稚寧收斂身心耐心溫書,很快,兩個月一晃而過,童生試即將到來。
這是周稚寧第一次下場,家中為此都忙慌了。
為了給周稚寧一個全然良好的溫書環境,周允德勒令家裡所有人過了戌時就不許再走動,以免發出聲音攪擾了周稚寧睡眠。
除此之外,周允德還將自己全部的私房都拿出來,吩咐楊氏去農家買上好的土雞,每日燉湯給周稚寧補身子。
楊氏條條都嚴格遵從,甚至連雞湯都是等晾好了以後才給周稚寧端進去,就怕燙傷了她。
幾個姐姐也是各出心力。
周巧珍給周稚寧繡了一套護膝。
童生試是在號房裡考,考生們要在巴掌大點地方待上好幾天,雖說現在開了春兒,可天氣還冷,為著不讓周稚寧受凍,護膝是必不可少的。
周巧慧和周巧秀女紅沒有周巧珍精巧,一個給周稚寧繡了鞋襪、香包,另一個就陪著楊氏日日去拜文昌神君,甚至還花了十兩銀子,從文昌神君的神位前請了一支紫木羊毫回來,慎重吩咐周稚寧一定要在考試當天用。
周稚寧對家裡人這團忙碌感到哭笑不得,可心中又有些發軟。
特彆是周巧珍的護膝,是用碧綠料子繡的,上麵的團榜花紋寓意周稚寧登榜成功,一針一線,緊密不已,可見是花了許多心思。
周稚寧細細撫摸護膝上的花樣,想去找周巧珍道謝。
結果走到房外時才知道原來周巧珍又出去了。
周稚寧有些疑惑,大姐這些時日往外跑的次數也太多、太勤了些。
她想了想,留了個心眼,向周巧慧問了周巧珍去的方向,順著小路去了。
其實周巧珍也沒出宅子,隻是跟著府裡管事家的老婆到周府西邊的小巷子裡見貨郎去了,可能是要挑點女兒家用的物件。
周稚寧達到西巷子的時候,正看見周巧珍一個人挎著一隻籃子,漂亮的眼眸中透露出女兒家的綿綿情思,白玉般的臉頰微紅,唇邊帶笑,腳步輕盈地往回走,腰肢體態與往日截然不同。
至於那個管事家的老婆卻不見蹤影。
周稚寧直接走到周巧珍麵前,笑道:“大姐這是去哪兒了?叫我好找。”
周稚寧出現的猝不及防,周巧珍嚇了一跳,微紅的俏臉刹那間發白:“原來是、是小弟。我隻是跟著徐瑞家的去西巷子裡見貨郎,挑些喜歡的物件兒。”
說著,她將籃子往身後藏了藏。
看清她的動作,周稚寧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
她生的如玉一般清冷淡漠,一旦失了笑意,整個人就顯出冷肅:“大姐,那個外男是誰?”
周巧珍一驚:“什麼外男?我、我不知道。”
可她將那籃子攥的更緊了,指尖幾乎發白。
周稚寧緊緊地抿住唇瓣。
她早該察覺的,自上次采買過年節禮時,周巧珍就顯出幾分不對了,欲說還羞的模樣與往日裡端莊穩重的她大不相同。
更彆說這些時日她一直在往外跑,一顆心全然丟在外麵了。
這分明是遇見了外男。
古代女子重名節,行差踏錯一步終身都要為此悔恨。
周稚寧珍愛周巧珍,是絕對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出現的。
“大姐你與我說實話。”周稚寧緊緊盯著周巧珍,“你知道的,我從不會害你。你告訴我,也好叫我知道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說著,周稚寧怕周巧珍不聽,又加了幾句:“更何況我能發現不對,難道父親、母親,周府裡的上上下下就不會發現麼?趁如今還沒鬨出什麼事態來,你先告訴我,咱們姐弟兩個一同商議。”
聽見這句話,周巧珍俏臉更是慘白,卻也知道瞞不下去了,期期艾艾道:“我……我遇見了一個書生。”
周稚寧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