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我對你的賠禮罷。”趙淮徽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思索。
他上次不該強行攔住人問問題,也許周稚寧惱的是這一點?
但周稚寧看了看板栗,開口第一句話是:“賠禮?”
第二句話是:“哪一次?”
趙淮徽:……
難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周稚寧很多次?
趙淮徽眼眸微微瞪大,往日都是淡色的眼眸中,很稀罕地出現了一抹詫異和疑惑。
看趙淮徽這個樣子,周稚寧就知道不該指望他能自己想清楚自己錯在哪兒。
畢竟在士族的世界觀裡麵,萬物如芻狗,他們做什麼都對。
不過周稚寧疑惑的是,前不久趙淮徽的態度還高高在上,怎麼這次就知道道歉了?
有點不對勁。
周稚寧想了想,試圖推拒:“君子不奪人所愛,這份還是給趙兄吧。”
趙淮徽眉心蹙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滿意周稚寧這樣的態度。
但他漆黑冷淡的眼眸瞧了周稚寧良久,到底沒用以前的那副姿態,而是略一偏頭:“拿著……”他下巴微抬,嗓音冷淡,“反正我也不愛吃。”
言罷,他帶著程普走了。
周稚寧落在後麵,看了看手上的板栗,覺得趙淮徽不僅油鹽不進,還有些陰晴不定。
“公子,您不愛吃錢三兒家的板栗?”程普走在趙淮徽身邊,有些猶豫,“那昨天怎麼還排了半個時辰的隊,專門來買啊?”
趙淮徽挑嘴,平城的食物很少有他能看得上的。好不容易遇到一家賣炒板栗的很合趙淮徽的心意,起了興趣親自出來買,結果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好不容易到了,卻隻剩最後一份兒了,他還讓了出去。
這樣前後不一的行為,讓程普想不通。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看平江笑笑生的文章。”趙淮徽斂下眉眼,“我發現老師說的對,她的筆下有我缺少的那份民心。”
說著,他忽然站住腳,往身後瞥了一眼。
長街之上,周稚寧拿著板栗轉身離開。她的清瘦的身影穿梭在如織的人流之中,顯得影影綽綽。
趙淮徽微微眯起鳳眼:“所以我想試著找一找。我想知道,民心究竟是什麼樣的。”
*
既然板栗已經塞到手裡了,周稚寧乾脆就坐在街邊現磕了幾個吃。
這時頭頂上忽然投下一片陰影,一道溫和卻無奈的男聲響起:“總算找到你了。”
周稚寧抬頭一看,發現是周明承。
“承堂兄。”周稚寧攏袖行禮,麵上有些歉意,“給你添麻煩了。”
周明承眉眼潤朗俊美,像是一杯帶著熱氣的君子茶。
聞言,他搖搖頭:“街上人太多了,被衝散是難免的,我也找不到有為他們了。”
周稚寧對唐銜青這些人並不在意,嘴上敷衍著問了一兩句,當做客氣。
和這位寧堂弟相處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