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是沒想到這麼容易,又補充了一句:“邊老板,你要不聽後再做決定。”
“不用,沒問題。沈杳都同我說了,今日便可從庫房取兵刃,盧伯把鑰匙給他。”
見邊子遮答應得那麼利索,少年感激地望向沈杳。
沈杳扯起兩邊嘴角,不用客氣。
不一會兒,就來了幾十號逍遙門弟子,都是些十七八歲孩子,稍微年長些的,也不過二十出頭。
嘰嘰喳喳,吵吵鬨鬨地搬東西。
庫房積灰多年的兵刃終於重見天日。
“之後呢?萬一賣不出去,怎麼辦?”
目送陪伴自己多年的兵刃離自己遠去,心口不免在滴血。
邊子遮眼底的沉痛是沈杳不能理解的。
“你總不能全放灰吧?庫房才多大,你要是不想賣,拿回祖宅不就好了嗎?可我之前查庫房問老盧的時候,他說你就是做出來賣的呀。怎麼,現在反悔心疼了?”
沈杳用抹布擦拭起剛從庫房搬出來的刀劍,待厚厚一層白灰褪去,小心翼翼遞給負責清點的小丫頭。
她說話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邊照,見人臉色不好看,又開解他:“兵刃存在的意義就是找到好主人,這都開刃了,你不讓它出世,與廢銅爛鐵有什麼區彆?你也不想自己的才華埋沒,不為世人所知吧?”
“我隻是。”隻是什麼,隻是怕多年辛苦得不到回報,覆水東流,怕自己的心血被糟蹋。
是他優柔寡斷,拎不清楚現狀。
沈杳:“你年紀輕輕,手藝精湛,人生那麼長,有大把的時間去鑄造一把世間最好的兵刃。這些不過是磨煉你的基石,就算明珠蒙塵,你也沒有損失。”
逍遙派的小丫頭聽了她的這番話,小聲插嘴一句:“這位公子,逍遙門絕不會讓您的心血被那等醃臢潑才糟蹋的。相信我們,一定會讓您的寶貝有用武之地的。”
幾個豎著耳朵聽八卦的也紛紛附和道:“小老板不用擔心,我們絕不辜負鱗潛齋的信任。”
“邊子遮你看看,人家都放話了。”沈杳朝他們笑了笑,探頭看他,眉眼一彎,“彆苦著一張臉,笑一笑。”
邊子遮勉強勾起嘴角,緊蹙的眉頭舒緩開來,低頭看她的瞳孔中的自己。
這一幕讓鹿澤瞧見,莫名有些不悅,腦海裡閃過零碎又模糊的記憶。
飛雪漫天,世間隻剩一片純白。
二人立於冰麵,皆著華衣。
那人怒目而視:“他是我徒弟怎麼了?”
他突然睜大眼睛,這聲質問振聾發聵。
半天才回過神來,倒吸一口涼氣,冷汗浸濕衣衫。
“大師兄,走了。”
鹿澤:“這就來。”
目光所及之處,邊沈二人早已不在鱗潛齋。
今日他是怎麼了?得回去好好溫習清心經。
次日清晨,海東青在院裡躺著,一瘸一拐,可憐兮兮盯著自己的主人。
要是它能哭訴,整個院子恐怕都不得安寧。
“平心靜氣,平心靜氣。彆氣出病來,喝茶喝茶。”
沈杳極有眼力見地給他沏了杯茶,又拿出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破扇子使勁扇,給邊子遮下下火氣,然後為自己辯解道:“我就是跟它鬨著玩,我真的沒使勁,它就是裝模作樣博同情,你看我是那種隨意殘害生靈的人嗎?”
秋日清冷,這麼一扇,更讓邊子遮心涼。
“可它尾羽少了幾根。”邊子遮接過茶,輕輕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