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士看著氣質絕塵,沒想到六根不淨,心係三千紅塵。
終南山仙門正統,怎出了這麼個玩意?
沈杳:“瀧二小姐行走天下,途經北漠時與邊老板相知相識,誌趣相投,故而成就一番佳話。如今分身乏術,隻能委屈邊老板寡居於此。還有異議嗎?”
“仍有。貧道瞧姑娘衣著並非家仆,與這新姑爺舉止親昵,本該新姑爺說的話,全叫你一人說儘。不知二位又是何種關係呢?”佘道長一針見血,舉手投足,彬彬有禮,可惜長了張嘴巴,“貧道與瀧小爺是故交好友,曾聽其言這瀧二小姐性情古怪,極其善妒,貧道好心勸姑娘莫要癡心妄想,誤入歧途。”
沈杳總算聽明白這是鬨哪一出,原是衝她而來,瀧小爺可真是越發“懂事明理”,儘是給她添亂。
“想必是山中無日月,道長不知今夕何年。我朝並非夜岩,男女之間尚有君子之誼,我相信瀧二小姐也並非那等思想不開化之人。”
好個伶牙俐齒的姑娘,佘道長捋了捋垂肩青絲,笑眯眯看向她身後之人:“邊施主,您覺得瀧二小姐如何?”
“啊”,被晾旁邊的邊照聽到提及自己先是一激靈,偷偷瞟一眼沈杳,見她似乎愣住了,沒空搭理他,“自然是頂好的。”
跟商量好的不一樣啊,怎地還有他的事。
對麵烙餅鋪子老板趁大家看樂子,開始推銷他家的瓜子,小聲道:“瓜子,兩文三袋。”
眾人都在嗑瓜子,那哢哢聲此起彼伏,心念道:“這不比戲台子好看?”
佘道長:“那是自然。幾年前瀧家在赤山公開選家主,貧道有幸得以觀看。嘖,瀧二姑娘一劍破萬法,遠勝瀧小爺。可謂是驚才絕豔,後生可畏。出家人不打誑語,可歎瀧家不忍割愛,我終南山必將其收做掌門首徒。想必邊施主定是有過人之處得其青睞,不如給各位開開眼,瞧瞧新姑爺有何過人之處?”
此話一出,大家夥都曉得這人是來拱火的,紛紛附和。
鱗潛齋竟然交給一個平頭百姓,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利益來往,道門是得要個合情合理的說法。
“她瀧二看上的男人,憑什麼給你等當猴耍。如佘道長所言,瀧二都那麼神通廣大了,自然是愛選誰就選誰,想有幾個就有幾個,要什麼理由。難不成她堂堂瀧家當家人還做不了自己的主了,要你等不辟穀不出家六根不淨利欲熏心自詡道門的人給安排夫婿嗎?鱗潛齋不差買賣,各位自便。”沈杳攔住正要上前的邊子遮,示意他好好呆著,上前就是一通好罵。
齷齪的心思被血淋淋地撕開,台下各位被噴得無地自容,瞧見店家的人是那麼強硬的做派,頗有當年瀧家先祖之風,紛紛心悅誠服。
你一言我一語,把矛頭指向白衣道人。
“憋心裡彆說出來不就行了嗎?”“招惹人家做什麼。”“撕破臉,人家不乾了。糊塗啊,以後要費更貴的運費才能買到貨。”
佘玄清百口莫辯,自討苦吃。
眾人本是牆頭草,風往哪吹就往哪倒。紛紛討好店家,一擁而入。
店內精致裝潢,唬住不少人,又紛紛感歎“不虧是瀧家”,隨後把商品一掃而空。
徒留佘玄清在原地喃喃自語,語氣竟然還有幾分委屈:“我辟穀,我出家,我六根清淨。怎的就不是道門中人了?”
經此一役,馬幫龍騎贏麻了,邊子遮對沈杳自是打心底的佩服。
薄霧濃雲愁永晝,撥雲見日,一晃而散。愁眉苦臉多日的邊子遮終於對著沈杳喜笑顏開。
待賓客散儘,邊子遮去馬幫換班,她留守在此。
沈杳大搖大擺走到白衣道人麵前,拱手行禮:“瀧二無意冒犯,還請佘道長莫怪。”
“本就是受樂之所托,讓貧道戲耍大當家。順勢推道門一把,薪火燒起,讓大當家好收拾。何況大當家罵得極好,貧道受益良多。”佘玄清雖心底不服,但仍好言好語,麵色和煦如春風,還禮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