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道:“哦,大奶奶你我讓我給你做的荷包做好了,以後還裝銀子嘛?”
裴宜道:“我今晚沒見到人,留著吧,下次有機會見到我妹妹,我們再給她。”
杜媽媽像是知道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隻是溫聲安慰裴宜,“大奶奶早些睡吧,今晚肯定嚇著你了,明天起來就好了。”
裴宜關上門,不想見杜媽媽,也不想見沈珣。
門一關上,她全身都癱軟下來,她覺得很累,後腰生疼,連直起腰這個動作都變得有些艱難。她趴在床上,讓桑柔掀開她衣服查看後腰傷勢到底如何了。
那個殺手下手重,踢過來的力道並不輕,她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受內傷。
桑柔揭開她衣服,光滑細膩的後背上,一道烏紫色的淤青橫在後腰處,叫人觸目驚心。
桑柔驚呼,“大奶奶,您後腰這都青了,我去請大夫來吧。”
裴宜止住她,“這會上哪去請大夫,你擰一個濕帕子來幫我冷敷一下吧,明天看恢複情況再說。”
桑柔遲疑著,但見裴宜神色堅定,隻得照做。
她才開門,卻見杜媽媽站在門口準備進來。
裴宜飛快抓了件衣服蓋住自己後腰,杜媽媽什麼都沒瞧見。
杜媽媽溫聲道:“大公子說大奶奶受傷了,讓我給你送點藥來,你稍後記得塗上,要有任何不舒服你隨時跟我說,我命人去請大夫。”
裴宜趴在床上不想起身,隻低垂著眼眸道:“多謝媽媽。”
杜媽媽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她一走,裴宜才敢叫桑柔幫她上藥。
冰涼的藥膏塗在她光裸的背上,天氣又冷,刺激得裴宜下意識抖了下身體。
她情緒不高,頭枕在枕頭上,鼻尖繚繞著藥膏的刺鼻味。
沈珣有意在躲著她,可明明她才救了他,哪怕是沈珣一直騙人裝殘疾,她也相信沈珣是為了自保。
她隻是想不通,沈珣為何一直躲著她。
像之前沈珣對她的保護蕩然無存,先前被沈珣丟下走掉的那種孤獨感和被拋棄感重新席卷上心頭。
一夜過去,裴宜從睡夢裡醒轉。
她昨夜一直睡得很差,後腰的疼痛讓她無法平躺著入睡,隻能來回輾轉側躺,睡著了也總在做些光怪陸離的夢而驚醒。
她夢見了沈珣風華正盛的過去,夢見了沈珣的未來,甚至還夢見了沈珣在夢裡權傾朝野跟她道彆。
最嚇人的倒不是這些,而是她夢見了綠芽。
她夢見綠芽被關在一個黑沉沉的屋子,被人用刀子在身上來回劃動,還有人不停扇她巴掌,綠芽一直在尖叫喊救命,喊裴宜的名字。到最後她嘴角滲出血,一聲都發不出來了。
裴宜在夢裡像是被什麼力量固定在原地,她想衝上去幫綠芽打退那些人,可她動彈不了,腳被釘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看著綠芽被欺負。她看著綠芽的遭遇,目眥欲裂。裴宜急得攥緊拳頭,指甲扣緊手心,牙根緊咬,在夢裡隻能尖叫。
“綠芽!”
喊出這一聲,裴宜猛然從夢裡驚醒,一摸,腦門上全是汗。
夢裡的遭遇太過觸目驚心,讓她醒過來都還陷在夢裡的情緒中,心頭痛苦急劇翻湧,讓她忍不住趴在床邊,“哇”一聲吐了出來。
桑柔推開門正好看見,急急衝過來,“大奶奶這是怎麼了?我立馬跟杜媽媽說請大夫!”
裴宜拉住她,“我沒事,隻是做了個噩夢,夢太真實,被嚇吐了。”
桑柔呼出一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大奶奶這是怎麼了。”
裴宜倚靠在床頭,她從夢裡嚇醒,現在猶是驚魂未定,看著臉色十分蒼白。這一天一夜遭受的驚嚇太多,她隻覺得心跳如擂鼓,激烈得她隻想大口大口呼吸。
裴宜垂頭看了眼手心,手心裡幾道極深的指甲痕跡,已經把她手心掐出了血。
她在夢裡的動作映照到了現實,在現實裡也做了出來。
桑柔歎了口氣,“大奶奶這兩日怎麼總是受傷,我找藥膏給你擦上。”
裴宜心裡不安越來越甚,那個夢實在太過真實,真實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