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珣心一動。
苦樂自當，無有代者。這句佛教偈子出自《無量壽經》，人於浮世，獨來獨往獨生獨死，苦樂自當無有代者。①
這不就是他的一生嗎？一個人孤獨來去，經曆所有苦樂，找到一條自己的路，無人能替他走，他想走的那條路，在這個時代隻會被認為大逆不道。
可那有什麼所謂，他是沈珣，他隻會朝著他的既定方向走。
沈珣道：“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老和尚又道：“貧僧最後送施主一句話，惜取眼前人，莫為舊事困擾，行事時多顧及他人，莫要叫他人為己所累，盼施主前路坦蕩。”
說罷，因為那邊休息時間到了，還有下半場的誦經，老和尚又匆匆離開了。
黑衣侍衛在沈珣身後小聲道：“公子，這老東西可是看出了什麼？要不要我……”
沈珣揮手打斷他，“不必，他無惡意，就是看出了什麼也不妨事。”
黑衣侍衛頗有些遺憾，最近公子心情大好，讓他殺人的時候都少了，他時時擔心自己這把刀在公子身邊會逐漸生鏽。
他幾年前重傷被公子撿到，彼時公子還出錢給他兄嫂安葬，替他解決了家人的問題。從那時起他就發誓，要一生跟在公子身邊，還公子葬兄之恩。不管公子要他殺誰，他都絕不猶豫，哪怕是殺他自己，他相信公子也總有道理。
黑衣侍衛把抽出來的刀又按回去，忙裡偷閒還不忘提醒沈珣，“裴姑娘來了。”
沈珣微怔，聞言轉頭去看。
遠處輝煌燈光裡，裴宜背光向他跑來，腳步堅定，容顏嬌俏，在夜色裡美得驚心動魄。
裴宜幾步跑到沈珣麵前，她微微扶著腰喘氣，“你怎麼沒等我呀？”
沈珣笑道：“這不是找到了？”
裴宜剛想說話，卻發現好幾個人推搡著往樹下擠過來。
那幾個人像是在吵架，沈珣的眼神都放在裴宜身上，沒注意他們。
在茫茫夜色裡，裴宜眼光卻看見了他們袖子裡一閃而過的亮光。
是刀！
“沈珣小心！”
裴宜下意識擋在沈珣身前，張開雙臂，像護著小雞崽子一樣，將沈珣牢牢護在自己身後。
這群人見被識破，乾脆不裝了，從袖子裡抽出刀朝沈珣進攻而來。
黑衣侍衛隻有一個人，卻將這幾個人纏得死死的，半步近不了沈珣。可殺手原來不止這群人，竟還有一個落單的，在旁邊一直觀察著。見黑衣侍衛跟其他人纏鬥，沈珣身邊隻有一個裴宜，也拔刀衝了上來。
殺手的速度太快，黑衣侍衛來不及抽身回來，裴宜也來不及做彆的反應。
她整個人護在沈珣身前，將後背露給殺手，電光火石之間，她還衝沈珣露出一個笑，“沈珣，我還你救命之恩了。”
這個笑蒼白又濃烈，像風裡即刻就要被吹到的花枝，明明這麼脆弱，卻又綻放出無窮耀眼的生命力。
沈珣眼睛眯起，眼裡戾氣升騰。
下一瞬，殺手的刀已經從到了裴宜身後，殺手不想殺她，一腳踹在裴宜腰上，想將裴宜踢開。
裴宜吃痛，但手仍死死控住沈珣的輪椅堅決不放開。
殺手沒說話，刀從裴宜耳垂下飛過，斜斜刺向沈珣。
可黑夜裡，沈珣單手探出，一把摟住裴宜的腰，將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