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憶了下昨日賣稠的情形,卻忘了拿年輕男人確切買了多少綢,便向前翻了一頁賬簿查看。
就這麼一瞬的功夫,季子彥視線緊盯著夥計手上的賬本,敏銳的看到了前頁記著的信息。
秦昭…
季子彥看到這兩個字,幾乎在一瞬之間便確定了此人十有八九就是燕昭。
他麵上佯作無事,隻見夥計從賬簿中抬起頭,為難的衝幾人笑了笑:
“這位公子…確實買了不少,隻是我也不好透露他的住所。明日貨品調齊,這位公子會來莊上取貨,不若明日客官當麵問吧。”
聞言季子彥也沒在強求,隻謝過夥計後問清時間明日再來。
次日清早,季子彥帶著那扮作管事的褐衣暗部僚屬來到了綢莊,果然見到門口停著一架深色麻布罩頂的驢車停在門口。
“掌櫃的,這難道就是那人的車架?”
在外褐衣管事稱呼季子彥為掌櫃的,免得惹人懷疑。此時他看到那粗布驢車,一時間有些懷疑這般簡陋的車駕當真是北涼第一謀士燕昭的?
“他前來高堀定然是低調行事,用這般車駕到也是有可能,先進去看看。”
做好心理準備,季子彥麵上神色恢複如常,進了鋪子便尋到昨日的那小廝問起買綢人是否來了。
“來了來了!正在裡頭點貨。”
順著夥計的指引看去,季子彥正好看到不遠處隔斷後轉出一個身影,卻不是燕昭。
來人一身精乾的短衣,身高八尺體格健碩,露出的手掌與小臂上布滿老繭與上班,頭上戴個巾子看上去倒像個做力氣活的苦力。
但季子彥本就心中懷疑,此時見這人雖身形與燕昭完全不同,卻也不能一口咬定與燕昭無關。
萬一也如他這般,身邊的隨從是暗衛易容呢?
於是季子彥麵上帶笑迎了上去,略微一拱手開口道:“這位老兄,請留步。”
那男人疑惑的看來,倒也算是和善的拱了拱手回應。
“怎麼?有事?”
季子彥講昨日與夥計說的方法轉述給了此人,隻是語氣見更委婉些。
隻見話音一落,那人先是張了張嘴想拒絕,卻又想到季子彥承諾的遼東特產,想到什麼似的話到嘴邊轉了個彎。
“我本隻是奉家主的命前來缺貨,做不了這個主。你…是遼東郡人?”
“正是,怎麼,兄弟莫非也是遼東郡人?”
“那倒不是,隻是我家家主…算了,你若想買綢,還是要問過家主的意思。你若不著急,我今日返回可替你問問。”
季子彥雖沒見到燕昭,但能有如此結果他也知道已是不錯了,便也沒有再糾纏,隻道過謝後留了個地址便與那人分開。
原以為經此一遭,要見見秦昭還是有幾分困難。卻不想次日晌午時,昨日遇見取貨的隨從便送了一張請帖上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