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嘉從房簷上一躍而下,直挺挺的站在了眾人麵前。
“知退兄,你可——”韓守愚走上前去,心情激動,麵上滿是重逢的喜悅。
“得了,文縐縐的話就彆說了,我知道了。”宋九嘉將手頭的麻袋一扔,放到前頭去,“看看我帶了什麼東西。”
眾人的目光被麻袋吸引了過去,這個場麵似曾相識,靈素和韓守愚相視而笑,不約而同想起了當日的事情。
宋九嘉麻利地將麻袋解開,又解了裡頭的人的穴道,“你說,你都乾什麼好事了。”
麻袋裡滾出來一個粗布麻衣的婆子,看上去上了年紀,唯有靈素識得她是那一日白梓生生產時的穩婆。
穩婆被人掠來本就驚魂未定,現在猛地暴露在光下還以為自己是見到鬼了,趕忙磕頭認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閻王爺行行好,不是老婆子的主意,冤有頭債有主,都是那個天殺的石大要殺的他娘子,我隻是收了點小錢,該去抓的人是他。”
“什麼閻王爺,你看清楚了,這是新任的縣令,得知有冤情,特來勘察,若有一句假話,便是棍仗伺候。”宋九嘉的聲音在穩婆看來如鬼刹修羅一般嚇人,又聽說是當官的審理這件事了,頓時軟癱在了地上。
“不管小人的事情,不是我下的藥,我隻負責給他娘子喝而已。”穩婆見到在場眾人嚴肅的表情,更是慌得沒處說去。
“我說,我都說,隻求青天大老爺能從輕發落。石大先找了我,說是讓我看著小娘子喝了那碗雞湯,他怕他娘子不喝,所以找了我這個沒什麼乾係的人。生產時她已力竭,小人隻是順手而已。”
葉挽眼眸裡凝著冷色,“你身為穩婆,明知道白姑娘產後虛弱,這時候喂她喝毒藥便是置她於死地,在其位不謀其職,順手二字真是險惡,何談無辜。”
穩婆顫抖作了一團,聽到這話手腳並用爬了過來,涕泗橫流,“小人也是鬼迷了心竅,我兒子欠了不少賭債,孫子又在石家家學裡開蒙,石大威脅小的,我哪裡敢不從。”
韓守愚正色,言辭鋒利,“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有違國法家規,你若是受到脅迫,為何不報官,反而助紂為虐,收人錢財。”
穩婆頭都要磕破了,大聲喊冤,“青天大老爺你有所不知道,石家在當地勢大,他老大不小了不是娶不到媳婦,是前頭幾個都給他折磨死了,這種秘事也就幾個人知曉,他家仗著與縣太爺的關係,害死了多少姑娘家。我哪裡敢惹他們呀。”
這話聽的韓守愚火冒三丈,當即怒斥,“豈有此理,徇私枉法,慘無人道,天地棄之乎。我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還死者一個公道。”
穩婆見狀,立刻衝過去抱住韓守愚的腿,哆哆嗦嗦地賣慘,“是是是,青天大老爺,一切都是石家作惡,你先放了小人,小人家中還有幾個孫兒要照料,等到公堂之上,我必定作證,還靈姑娘清白。”
葉挽眼疾手快,手刃一劈落在了穩婆的後頸,穩婆正哭天喊地著就被人劈暈,一下子瞪大眼睛然後昏死在地上。
一係列動作看得人眼花繚亂,韓守愚張大了嘴巴,“你……你怎麼可以濫用私刑。”
葉挽拍了拍手,“韓先生高風亮節,不知險惡,還是蒙上眼睛當無事發生吧。”
這話講的韓守愚就不愛聽了,他板正了臉,正要說道說道,結果下一秒給宋九嘉勾了脖子扯到一邊去了,“彆瞎添亂了,你現在還沒上任,彆擺什麼縣令的譜,人家地頭蛇,你放還回得來?”
宋九嘉火急火燎地將人又綁了起來,摩拳擦掌,“可有飯吃,餓死老子了,快快快。”
靈素將人帶去關起來了,於是葉挽自告奮勇地去做飯,沈慎看著眼前饞蟲一般的宋九嘉,一時不知道是該替他默哀,還是應該先安慰自己的胃。
等到飯菜上桌的時候,五人圍坐,表情各不相同。
韓守愚還在想著案情,憂心忡忡,對飯菜提不起半點勁來,坐他旁邊的宋九嘉則是滿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