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蘭嘯滿手都是汗,硬著頭皮抱拳,“女君恕臣愚鈍,不知所犯何事。”
葉風竹倏爾輕笑,打破了這一室的冷凝,“將軍慌什麼?”
“臣不敢。”
“前歲你率兵攻打北胡,本王於城外十裡送行,你道恩重難報,願誓死效忠,可還記得?十年前你隨本王守衛涼州,於千萬人中直取敵方首級,勇可敵國,加官進爵,在王庭殿內,你長跪不起,願誓死跟隨,可還記得?”
呼蘭嘯跪下,行大禮,重重叩首,擲地有聲,“臣記得,莫死難忘。”
“無女君拔擢,臣無以有今日。”
“好,很好。”話音輕飄飄的,卻有千鈞之重。
一本密報於堂上直直砸下來,“看看。”
呼蘭嘯火速接過密報,一目十行,越讀心便驚一分,罷了,他再次磕頭,“臣惶恐,縱給臣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密謀王儲,此事臣確不知情。”
“知與不知不重要,本王給你三天的時間,查清楚。”葉風竹站起身來,走下白玉台階來,看到跪著的人,眸中神色不明。
“請女君放心,哪怕是臣的親生兒子,也絕不包庇。”呼蘭嘯抱緊拳頭。
葉風竹不再看他,揮了揮手,宋雁兒便上前去,“將軍,請。”
呼蘭嘯頭上滲出一層冷汗,由宋雁兒引著,朝殿外走去,十餘步之遠,忽而聽得背後葉風竹出聲:
“卓陽。”
呼蘭嘯定住在原地,卻不回頭。
“小心行事。”
“是。”說罷,便大步走出門去,也沒管在外頭候了許久的段景硯,步履生風,目不斜視,朝著殿外走去。
段景硯瞧著稀罕,在背後打量他許久,宿敵多年,他一眼就看出了呼蘭嘯的低氣壓,冷笑了一聲。
嘴角的弧度還沒落下,便得到傳召,他提起衣角便往殿內趕,抹去頭上的一層細汗,走路的過程中順手正了正衣冠。
小步快走,經過幾重簾幕走進殿內,熟悉的草木香幽幽傳來,他定了幾分心神。
“阿竹……”還沒到跟前,段景硯便出聲。
豈知下一秒,利劍出鞘,寒光湛湛,立於頸前,驟然的冷意把段景硯嚇了一大跳,目光凝住,“這…這是何意?”
“王夫,此處是王庭,肅穆井然,慎言。”宋雁兒利落地收回了劍,恭敬行禮,而後退到一旁去。
段景硯當即跪下行禮,參見行禮,不再逾禮半分。
被喚起後段景硯被賜了坐,上了茶,口中的幾分苦澀縈繞,麥茶澀苦,他向來不喜,覺得後勁衝得慌,也就葉風竹喜歡這種茶。
到底是蠻夷出身,不知江南好茶多如牛毛,整日便飲這些上不得台麵的茶種,騰騰的茶氣掩蓋住他清雋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