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省裡的人,可能會拒絕,我不行啊,我家裡祖輩都是農民,還是最窮困的那種,就差窮不過三代的那種了,這十萬塊給我,我都不知道能做啥,當時我腦子裡都沒有拒絕的選項,直接裝進了我的口袋,曹軍和鄭鳴他們看我的眼神都有著鄙夷,我不在乎。”
“有了這筆錢,我能讓我小孩去市裡上私立小學,他能有光明的未來,不用和我一樣,不知道努力了多久,才拚出點成績來。”
張玉書的話越說越激動,他完全陷入了之前的回憶裡。
“你知道這些錢是怎麼來的吧?”
梁安提醒他道。
“這我當然知道了,旭日煤礦汙染的事情,當時鬨得沸沸揚揚,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汙染是汙染的方麵,安全是安全方麵,這完全是兩碼事。”
張玉書的語氣都有著說服自己的意味,每一個踏入金錢深淵的官們,都會為自己開始的貪念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
梁安一聽就聽出來了,直接點破了他的想法
“這是一碼事!都是旭日煤礦,都是鄭鳴通過不當手段而得來的!”
“是不是一碼事,現在來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當時這麼給自己洗腦的,拿到10萬塊以後,我直接給我爹媽拿過去三萬,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害怕,問我這錢拿來的,他們都知道有些錢拿不得,我卻不知道。”
“哈哈哈,我居然不知道啊。”
張玉書笑得頗有些悲涼味道。
“自此,我和旭日煤礦的合作越來越深,而我從他們那裡拿到的錢大部分都用作我的路引,給了其它的更大的官,這樣我出事才會有人保我,當我的靠山。”
“你也看到了,那麼多的卷宗,其實很多我都知道,沒有涉及生死的那些案件,我都是向著給我錢的人,沒辦法,我需要更多的錢來維持我的生活,實話告訴你,其實我最後落在我手裡的錢連三分之一都沒有。”
這個梁安是不信的,他在省紀委辦過的案子裡,有不少人就說自己冤枉,說自己根本沒拿多少錢,隻是這些錢過手的工具而已。
不應該被判罰這麼重,可是這些人從來不想,你本身就是吞金機器最重要的配件,說什麼自己冤枉呢?
一句和光同塵就能讓你看起來更無辜嗎?
不可能的,dang和人民不是傻子。
“可是那些錢都是給你的,你就不用給自己洗刷什麼了,張副局長,當你拿下10萬塊的時候,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了。”
梁安才不會被他們的歪曲理論洗腦的。
“唉,你是省城的,理解不了我們這些泥腿子上升的心啊,不說這些了,終究是我豬油蒙了心。”
“這就不用說了,咱們還是先談談旭日煤礦的事情吧,我可以告訴你我和他們之前的事情,我隻有一個要求,搞垮旭日煤礦,搞垮鄭鳴,我被關在這裡,他鄭鳴也絕對不能跑!”
梁安則是鄭重的點點頭,他的本意也是如此,絕對不會讓鄭鳴逃脫法律的製裁。
“那好,我和你說一下,鄭鳴一共給過我1200多萬,隻是他很謹慎,第一次是我們吃飯的時候塞給我的,後麵就是其他人給我的,他就不再主動露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