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我身為家主已經把這樁婚事應下了,下次祖母要操心便請早罷。”她吃著綠豆牛乳糕,味道剛好,不會太甜,配上一口茉莉香的清茶,真真愜意。如果不是看著眼前這群讓人煩躁的人的話。
“惜兒是我們以帝後儀禮教養出來的,絕不能隨隨便便地嫁人,區區一個滄北城城主憑什麼娶我們惜兒。我們惜兒要嫁,當嫁給這天下間最尊貴的人。”
天下惜哭著搖頭,“不是的,祖母,我隻願能嫁給陌沉哥哥。”
“陌沉是要娶家主的,說句不好聽,便是來天下山莊當贅婿的。你就死心罷。我明日便寫信給陌澤,讓他求娶你。”
當今天子的嫡長子蕭崇,字陌澤。
“祖母……”
天下洺看到天下惜這般對蕭譽深情不壽的模樣,便知道,天下雪把她嫁出去其實是最好的選擇。她不能在天下山莊這般行事,出了什麼事,惹怒了蕭君論和蕭譽便得不償失。
天下山莊如今的地位也是搖搖欲墜,若這樁婚事讓天子找到能除天下氏之而後快的理由,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他母親想得他也明白,天下惜從小得蕭譽寵愛,如果蕭譽繼位,她不被納為王後也能在後宮占一席之地,故而他母親和闊蘭都是從小帶在身邊以王後儀禮教導。若天下惜能登高位,天下山莊的地位便再能上一層。
但是嫁王族這事根本就是她們一廂情願,因為蕭崇從小與天下氏便不親近,若他有心想娶一個能助他王權的帝後,天下氏根本不在他的選擇內。蕭崇的母族,已故的先皇後娘家也是一等一權勢的家族。退一步說,蕭崇要娶自己心愛的人,那就更輪不上天下惜了。
天下洺歎了一口氣,“惜兒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推了有損天下氏的顏麵。陌澤那邊也不用找了,天子沒有定下儲君人選,說這些都為之過早。”
老太太坐不住了,“我們天下氏何等榮耀,同天子討樁婚事也不成嗎?闊蘭,我明日與你一同上京,親自麵見天子。”
聽了這話,輪到闊蘭坐不住了,“母親……”
“行了。夫人,你送母親回去休息,她今天舟車勞頓夠累的了。這事就這麼定了,誰都彆再說了。”天下洺不耐煩地揮揮手,讓他們推下去。
天下雪見人都走完了,茶盞見底,綠豆牛乳糕也吃完了,便用手絹把指尖擦乾淨,起身欲走。
“你當了這家主時日也不長了,還要把家中弄得吵吵鬨鬨,需要我在你身後解決這種麻煩事。你……”
她站定,“怎麼?父親連我也要教訓嗎?”
她輕笑了一聲,“在我看來,天下惜這樁婚事是鐵板釘釘上的事,祖母最多吵吵鬨鬨一陣子,算不上阻礙。她一廂情願地以為就算蕭譽沒機會,還有一個蕭崇。父親莫不是這麼天真真地以為你們天下氏能出一個帝後吧?天下氏算什麼東西祖母看不清,父親還能看不清嗎?說是給我解決麻煩,但是在我眼裡,算哪門子麻煩啊。”
她理了一下裙子,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大約是今日的事傳到了滄無白的那裡,她晚些時候便收到他的書信,邀她到瀟湘樓一聚。
她出門的時候便看到了天下惜,大約已經站了很久,頭上的發絲被晨露打濕,黏黏糊糊的貼在額上。
“有事?”
“你真的這麼容不下我嗎?你已經得到陌沉哥哥了,我隻是想做他的妾罷了,有何不可?從前你被欺負,我從來都沒有欺你辱你,你現在這樣對我嗎?”天下惜的眼睛裡是她從沒看過的怨毒,從前的她單純善良,不應該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