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小巷便是譽王府的側門,由於她高看了自己,以至於忽略了在青石板路上拉板車是讓人痛苦的事,更何況是她的腿還沒好全。
雖然她覺得去人家家裡拜訪,走側麵確實不太禮貌,但是,她真的走不動了。故而,她看到側門的侍衛,就忙不迭地把拜帖遞上。
守衛瞧著她半晌,雖是疑惑,也讓同伴進去稟報。
大約是來王府送禮的人尤其多,所以侍衛看她的眼神裡帶著不屑,尤其還是用木板材拉的兩壇不知名的物品。
……
不多時,蕭譽便匆匆趕來。天下雪以為來的是天璣或是管事,沒想到他會親自出門,一時間有些無措。
蕭譽皺著眉看著她,“腿剛好點就要折騰了嗎?”
看到車上的兩壇子酒,“這是什麼?”
“宮宴那日,不是說還你兩壇酒嗎?”她愉悅地拍了拍壇身,“呐,在這。”
“我親手釀製的哦。”她笑得乖巧。
蕭譽示意天璣去搬酒,他帶著她進門,她進門之後在四周遙望。
“在找什麼?”
“找個地方埋酒啊。”她看到院中西側角落的香桃木,青蔥玉指一指,“那裡不錯。”
於是,蕭譽讓天璣放下酒壇,去拿個鋤頭過來。
院中的石桌上泡著茶,放滿了一盤盤的點心。
她坐在石凳上,倒了一杯熱茶潤喉。轉身便蕭譽拿著鋤頭在認真地選地方,不解地問道,“你要親自動手埋?”
“家主親手釀的酒,我親自埋有何不可?”他選定了地方就開挖。
天璣看著他認認真真的模樣,心想一定要告訴天樞他們,他們大約不會信吧?主上看著他們殺人埋屍的時候多了,何時自己動手挖坑。真是,讓人不可置信呐。
坑挖好了,酒壇下坑後填土,“什麼時候能喝?”
“三年,最快三年便可。”三年後的酣春,桃花醉酒香正濃,如若能到她的埋骨之地與她共賞桃花,獨飲一壺,那再好不過了。
桃林山上風光甚佳,她喜歡得緊。可惜了,她打聽過,那是王族的地兒,蕭譽十二歲生辰時,天子送給他作為生辰禮。葬在桃林山估計是不可能的了,隻能妄想。
蕭譽皺眉,“太久了些。”
“唔,是有些久,但是好酒不怕遲嘛,而且這桃花醉外麵買不到。”
“比梨花雪還好?”
她點頭,“比梨花雪還好。”
埋好酒,蕭譽身上的白袍也沾染了泥印,他匆匆回臥房換衣裳。回來時拿著一副棋子。
他邀她下一盤。
她拿著棋子細細觀察,玉質上乘,觸手溫潤,雕工了得,“是副好棋。”
“前些年征戰北疆偶然所得兩塊奇石,切開恰好是一黑一白,想著拿來做棋子正好,便親自雕刻了一副。”
天下雪心底有些癢癢,“我今日送你兩壇桃花醉,這棋子你可願割愛相贈?”
蕭譽沉吟片刻,“相贈不是不可,但是你不是說這是宮宴你說還我的兩壇酒麼?”
他率先落下一子白子。
被拆穿了,她也不氣惱,她捏著黑子冥想片刻,輕輕敲在剛落下的白子旁,“那咱們不說酒的事,你把這副棋子送我罷。”
蕭譽:……
棋局下到黃昏,卻是平局。就如這個世間的人和事,沒有絕對的輸贏。
蕭譽邀她去城西吃飯,她抱著新收來的棋子喜滋滋地跟上。
白日繁華的大街夜深已然安靜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