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廷摸她的額頭,很燙,發燒了。
他起身又替她掖了掖被子,毛巾沾了水敷額頭,做了一點簡單措施後,才起身出去找藥店,買退燒藥。
在柏廷離開後,簡挽睡得並不舒服,有生病的原因,也有環境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壓力太大,導致她太疲憊了,腦子一直渾渾噩噩,深陷混沌無法自救。
夢中的她回到七歲跟爸爸分彆的那年,小簡挽不知道這是跟爸爸的最後一麵,天真地相信‘等爸爸修好了那邊的路就帶她進沙漠玩’的承諾。27歲的她知道這是悲劇一場,拚命的阻攔大喊,但他們就像站在另一個世界,完全聽不到她的聲音。她穿梭在二人之間,拚命地想抓住他們,卻次次落空,她絕望地哭喊著:“爸爸,爸,爸爸,不要走……”
柏廷回來,就聽見床上的動靜,害怕驚動女人,他走近開了一盞床頭燈。
房間狹小,昏黃的燈照在女人臉上。
隻見她紅撲撲的小臉被淚水打濕,眼角豆子般大的淚在黑暗中泛著瑩瑩的光,讓她看上去更加脆弱破碎。
柏廷撿起地上的毛巾,試著叫了聲:“簡挽。”
簡挽手在半空中亂抓,什麼都沒抓到,她流淚更多了,手快落下去的時候柏廷握住了她,簡挽就像抓住了希望,雙手緊緊包裹捂在胸口,聲音顫抖但還是拚命忍著,小聲委屈道:“不要走,,,”
柏廷什麼都沒說,眉心緊蹙,隻是靜靜地等她安靜下來。
中間他試圖走過,但簡挽拉的太緊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察覺到她的手沒什麼勁了,才起身給她洗毛巾,喂藥。
簡挽身體不好,發燒總是反反複複,柏廷也跟著她反反複複倒騰了一夜,早上六點,他再給她測了次體溫。
窗簾並不隔光,月亮的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
空間昏暗,柏廷想坐在床頭等著拿體溫計,想起‘還債人、債主’兩個詞。
他腳步一頓,轉身搬了把凳子坐在旁邊,身形鬆垮,搭著二郎腿,揉著眉心,很疲倦,但卻使原本硬朗的麵部輪廓多了些柔情。
十分鐘後,他起身拿出體溫計,36.8。
他不放心,摸了摸她的額頭,變涼了,這才放下心。
抬眼又看了眼時間,六點多!
到了半夜簡挽讓王戈義報警的時間。他趕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手扶上門把手,他回頭看了眼床上的人,眸中不明情緒,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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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早上六點還是一片漆黑。
柏廷在樓道內,又停了五分鐘,才走到隔壁,剛要敲門,王戈義就打開了門,穿戴整齊。
王戈義笑:“哥,你怎麼才回來?”
“有點事,”柏廷說著,就明知故問道:“你這是要出去啊。”
“昂,”王戈義對柏廷毫無隱瞞,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他們昨晚發生的事。
目睹全過程的柏廷,挑眉,“是麼?”
“對啊,”王戈義說著就要下樓,“我得趕緊去了,彆得那人感覺不對勁後,挽姐被人打。”
“不用了,”柏廷靠在門口,麵不改色地瞎扯:“我剛上樓的時候,剛好看見老板被警察帶走。”
既然是柏廷說的,王戈義也沒有任何懷疑。
二人說著就進了房間補覺,這是個標間,但兩張床都很小,柏廷躺在床上,腳都在床尾吊著。
王戈回頭看了一眼柏廷,他正拿著本,寫著什麼東西。
王戈義問:“哥,你寫什麼呢?”
“算還剩土地麵積,算樹苗,算怎麼種合理,”柏廷筆蓋掛在耳朵上,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像痞子在書店,很突兀矛盾。
王戈義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