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猶豫的搖搖頭,“並非存害人之心。”
“那他是坑我了?”
梵音搖了搖頭,“亦或許還對你很好。”
“那我為何要記恨?”沈玉娘抓著她的小手拍著,“人這輩子分不清好壞,當年我還小,生母臨終之前怕我將來受委屈,特意請伯爺做主為我定了一門娃娃親,這是好心,可事實呢?那個人……”沈玉娘說到此有些激動,“那個人卻不是個好男人,婆家也不再是當年的富貴,若不是有母親後來到婆家硬是把我接出來,恐怕我的小命早就沒了。”
“這麼狠?”梵音驚了,她雖然知道沈玉娘是鐘氏鬨著接回家的,卻沒想到是這種狀況。
沈玉娘點了點頭,“那家人拿了娃娃親朝著伯爺要長要短,要東要西,當年若不是他們家竭力阻撓不肯退婚,我……我或許也有良配,但我能怨懟生母嗎?不能。人,不能單憑結果來斷善惡對錯,起碼要看遠一點兒,隻要是好心、是善心,得饒人處且饒人,哪有事事都順心如意的?”
梵音靠在她的肩膀上,“也隻有你這樣寬慰我,有個娘真好。”
“羞!不許亂說。”沈玉娘的臉發燒,梵音笑嘻嘻的賴皮,“這事兒就賴著了,不鬆開了。”
沈玉娘舒心一笑,二人也都不再說話。
梵音的心被沈玉娘的一出誤會鬨的反倒安和下來。
亦或許她說的對,有些事自己也不能操控,那就聽天由命吧,即便老天爺要懲罰她冒名頂替的罪名,她也要坦然接受,因為那是她犯下的錯。
父親,到底怎麼樣了呢?
楊誌奇在宇文信的安排下過上了酒色淫靡的生活。
但這種生活隻讓他陶醉了兩天,就被揪到了宇文信的麵前。
得知這位是宇文侯府的公子,楊誌奇跪在地上爬到他的跟前捧著腳就磕頭,“小的給大官請安!給官老爺請安!”
宇文信厭惡的將他一腳踢開,楊誌奇跌個跟頭也立即爬起來笑著巴結,“小人臟,給您磕頭,磕頭!”
“這兩日你過的倒是滋潤,酒色賭樂,玩的可還開心?”宇文信的問話讓楊誌奇抹了下嘴邊的哈喇子,腦中回想著昨日懷中曼妙人兒的柔軟玉姿,那一股淫靡的目光和顫抖的癖色讓人恨不能踹他幾腳。
“回官老爺,小人得您的照顧,這兩日如活在仙境一樣,即便死了都值!”
“好,那我就給你個死的機會,若是你今兒的話不合我意,你這顆腦袋就彆想再留著了!”
宇文信的話嚇的楊誌奇一怔,護衛的刀也橫在了楊誌奇的脖子上,嚇的他當時就癱軟在地:
“小人不想死,小人還想過這樣的日子,您想問什麼我都說,不就是要問楊誌遠那個孽種的事?他是混蛋,他是我爹跟個野女人生的種,他根本不是我娘親生的!”
“你有什麼方式能夠證明呢?”宇文信看著他,“你爹娘都已經死了,你說楊誌遠是野種就有人信麼?汙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
“那……那您想讓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楊誌奇的心思極鬼,“隻要您給銀子,無論讓我說什麼我都答應!他楊誌遠就是個畜生,我娘養他個野種這麼多年,他當了官以後每年才往家裡寄少的可憐的銀子,根本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賬,對,還有他那個閨女,那個閨女以前是個尼姑,是冒名頂替的,親閨女早死了,這件事彆人都不知道隻有我們兄弟兩個……”
“你住口!”宇文信忽然打斷了他,“楊懷柳是個尼姑?那吾難師太是怎麼回事?”
楊誌奇似是得了一個救命的藥,愣了一下之後恨不得把肚子裡知道的事情全都倒出來。
“那楊懷柳本來就是個小尼姑,是楊誌遠當了官以後,我娘怕他回家突然知道媳婦兒和孩子死了,跟楊家鬨翻,所以就先找了個丫頭來頂一下,可誰知道那個丫頭心眼兒極多,居然能夠讓楊誌遠真的認了她,而且還跟著楊誌遠到了京城,她是個假的,絕對是假的!不信我可以帶你去楊誌遠媳婦兒閨女的墳地挖出棺材來給您看!”
楊誌奇見宇文信陷入沉思,連忙繼續道:“當年怕那個老尼姑去告狀,我親自給她打一頓,可惜這老尼姑命大居然沒死,去了縣城還治好了病……”
“把他帶出去,看起來。”宇文信忽然下令,護衛們即刻上前摟起楊誌奇的手臂往外拖著走,楊誌奇以為是要殺了他,嚇的尿了褲子仍舊亂踢的掙紮,“我還知道其他的事,您想知道什麼我都說,我全都說,不能殺我,殺了我就沒人知道這些事了……”
宇文信沒有再理睬他的出賣,而是細細的想起楊懷柳。
原來她與吾難師太是這種關係,怪不得她一直在尋找這位師父。
如今單純的以楊家人的借勢作惡來扒楊誌遠的官衣恐怕並不能起到更好的效果,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楊懷柳的身上入手,攻破楊誌遠內心的防禦,然後再添加其它的事來壓垮他。可提及楊懷柳,宇文信長舒口氣,嘴角湧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為何提及她,還有微微的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