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倘若天光未曾殞(一)(2 / 2)

予昭 簷鈴負雪 4978 字 11個月前

這劍招她隻學了第一式,甚至還有幾處錯漏之處,可惜她還沒能糾正自己的錯誤,便發生了那件事。

正如這劍修口中所說,月川劍法並非招式淩厲的殺伐之劍。

它該是樸實無華的天上寒月,藏鋒守拙,似與天地渾然一體。

一束月光,須臾花落的片刻便可橫渡天地的溝壑,於風中托起那片飄零之花。

月華傾落,一為殉道,一為蒼生,這便是月川劍法的劍意。

可她沒有母親的覺悟,她做不了那無聲無息融於雪夜的月華。她隻能做這古海之中的桑木,飄搖無依,以身為薪,照亮自己的方寸之地。

連活著都拾不起勇氣的她,現在能站在這裡,不過是為了燃燒而燃燒。

祁桑的這一劍即出,將成的滿月卻仿佛攜上了浮川燈海的微茫,一絲焰火的溫熱衝散月光的寒冷,似有初晗升起,天與水因此相融,融在日出的和煦中。

晏淮鶴劍勢因此驀然停住,他的瞳孔微微顫動,似回過神來,識海間越發壯大的影子迅速褪去,那深邃的湖麵上隻剩下朝他攻過來的劍招,以及握劍的人。

劍是他的本命劍,而人……

他眨了眨眼睛,正麵迎上她的攻擊時,腦海裡竟將其餘的一切都摒棄了,沒有思索要如何迎擊,也沒有分析她劍招中的破綻,隻是單純地注視著她。

她的瞳色略淺,映著月光,襯得眸子越發清亮。

他恍惚地想,自己從前是否在某處也見過這般澄明的一雙眼眸。

那是某個春日裡,遠比山川萬景都要明媚的眼眸。樹蔭底下躍動著日光散落的金屑,他循著浮光的影子,在一望無際的海麵上,找到了天光最初的模樣。

祁桑興致盎然打到一半,原本毫無意識隻知進攻的人突然愣住,整個人仿佛被什麼定著,麵對氣勢洶洶而來的劍招也沒什麼反應。

迎著他毫不掩飾的目光,她心口微跳,急忙收住手中的劍。

但劍勢已至,她此刻收斂力量也隻是卸去周身的魔氣,劍上裹挾的大半萬鈞氣勁仍在。

察覺逼命的劍氣淩厲而來,微怔的晏淮鶴全憑自身這一百年來在生死廝殺下養成的本能抬劍去擋,劍中亦不帶一絲靈氣。

返璞歸真的兩柄劍交擊一刹那,兩人手腕受力,劍與人被同時振開。

晏淮鶴往後退了幾步,空著的手停在半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凝滯一瞬。

祁桑可不會放過時機,她迅速穩住身形,眨眼間便已欺身靠近,她趁機提膝,往他身上來了個橫踢。

他身形一時不穩,祁桑把握時機,順勢將他整個人壓製在地上。

晏淮鶴倒在地上時,兩把劍也從空中落下,“咻”地插在地上。

他終於回過神。

就是這麼幾息的功夫,他又輸了,但感覺還不錯?

每回失去意識、陷入魘相都要等自己力竭,或是勞煩師尊製服。這一次,他竟能清醒得如此之快——

他仰躺著,發冠碎了個徹底,臉上還有幾道血痕,發絲淩亂,看上去雖顯極為狼狽,但眉眼帶笑,反倒多了一絲人情味。

而坐在他腹部,一手掐著他脖頸,一手壓住他雙手的人笑得很明媚:“都說了,沒實力彆動手。”

“多謝,我已經清醒許多。”

“是嘛?”祁桑明顯不相信。

她鬆開他的手,突然低頭,往他懷中亂摸什麼東西。

他的氣息登時紊亂,連忙抓住她的手,倒吸一口氣:“你做什麼?”

她掐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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