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的笑容逐漸收斂,林朝月沒想到薛素竟如此不識抬舉,她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巍峨男子,略微拱手,正色道,“這位便是輔國侯吧,您身為朝廷命官,今日便請您評判一番。”
楚清河以手抵唇,咳嗽了幾聲,既沒同意也沒拒絕。
在林朝月眼中,世間男子皆薄幸,就算薛素承繼了她娘的好皮囊,但再美的容貌連著看幾年,那股新鮮勁兒也就過了,說不準這位輔國侯早就想將薛氏這等無才無德的婦人給休棄,隻是苦於沒有借口而已。
“顏如玉是京城中最具名氣的私館,但配製脂膏湯劑的秘方卻是從林家傳出來的,楚夫人用了彆人的東西,難道就不覺得愧疚嗎?”
還沒等楚清河表態,閆濯先被溫熱的茶水嗆得直咳嗽,麵頰漲得通紅,明亮的鳳眼都沁出淚花來。
這些年來,閆濯雖有了神醫之名,但他診治的病人甚少,以至於林朝月從未跟他打過照麵,此刻自然認不出他的身份。這檔口隻用詫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左思右想,也猜不出這人究竟是誰。
男人剛毅的麵龐黑如鍋底,沒好氣道,“據本侯所知,那些秘方的確出自林家不假,但本侯的嶽母也是林家人,血脈至親研製出來的秘方,於情於理都該傳下來,哪能說是外人?”
林朝月皺了皺眉,沒想到他們對林家的情況竟知道的如此清楚,兩手用力摳著掌心,她忍不住辯解,“有些東西向來都是傳男不傳女,否則各家的不傳之秘全都會泄露出去,這根本不合規矩!”
活了兩輩子,薛素見過的潑皮無賴也不算少了,但像林家母女一樣厚顏無恥、強詞奪理的,還是頭一回遇上。
她強壓了壓心頭的語氣,冷笑一聲,“若我沒記錯的話,你也不算林家正經的女兒,畢竟是繼室帶過去的拖油瓶,白白養在林家,若是日後認祖歸宗了,造成的影響豈不更大”
林朝月的確是林父的骨血,但她的出身卻算不得光彩。當初林父已經娶了正妻,私下裡與彆的女子生出苟且,甚至還珠胎暗結,一旦被彆人知曉,杏林高手的名聲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因為這個,就算林朝月的年歲比林莞大,也不敢回到林家,四處躲藏,等到閆氏病亡,她們母女倆才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成為林家人。
想到年幼時經曆過的痛苦,林朝月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她緩緩笑開,“素娘,你何必如此相逼,咱們都是一家人,你跟你娘一樣,都沒有行醫問藥的天賦,這輩子根本無法成為大夫,何不把桃木珠交出來?林家肯定不會虧待你,屆時會奉上延年益壽的丹丸,讓你們夫妻兩個下半生無病無災的過活。”
對於普通人來說,林朝月開出的籌碼或許很誘人,但有閆濯珠玉在前,林家人的醫術遠不如他,便好似褪了色的珍珠,就算還值些銀錢,也沒有最開始那般打眼了。
薛素嗤笑一聲,“說到底,你跟煦容都是為了那顆桃木珠,從以前到現在使出了不知多少手段,但煦容可曾親眼見過那枚珠子?當初我娘病逝,她的遺物全都被火燒了個乾淨,桃木珠子自然也不存於世,你們把心思放在上麵,隻是白白浪費光陰,這輩子都不可能得逞。”
這番話林朝月連半個字都不信,就算林莞不是大夫,她卻清楚桃木珠有多珍貴,怎會不提點自己的女兒?
將中年婦人的神情收入眼底,薛素也能猜到她的心思,抬手輕輕揉了揉眼角,將那處白皙的皮肉按得微微泛粉,道,“話已至此,林大夫不信,本夫人也沒有任何辦法,秋菊,送客。”
容貌清秀的丫鬟很快便走到近前,衝著林朝月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者好懸沒被起了個倒仰,恨聲道,“原來堂堂的輔國侯也如此醃臢,公私不分,放任自己的妻子為非作歹,如此喪儘天良之人,掌管著幾十萬大軍,今日還真是長見識了!”
“若林大夫有冤情的話,大可以去敲登聞鼓,請陛下做主,到時候會有人特地趕往金陵,將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查探出來,是否有冤,根本瞞不過那些官員的法眼。”楚清河不耐地擺手。
聽到這話,林朝月不免有些心虛,林家在金陵的名望雖高,但為了壟斷全城的藥材生意,他們手上也沾了不少鮮血,若是這些事情全都被翻出來,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麼一想,她不由縮了縮脖子,仿佛被雨水打濕的鵪鶉一般,灰溜溜地離開了輔國侯府。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