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又是一年過去,此時王齊已經9歲。
縣學裡麵教授的學問豬腳倒背如流,雖然王齊刻意隱藏自己,但是再怎麼掩飾有時候他隨意的提問也會讓夫子大加讚賞。
特彆是王齊那手漂亮的字體,更是讓夫子常常誇獎。
但是王齊並沒有半點高興,反而是更加難過和惆悵,因為他知道,已經兩年了,是該自己離去了。
去年末,縣尊在吏部大考獲得了上上名次,高升任旁邊一個小府的府尊,對方自然大喜,特地裝模作樣的到了縣學一趟,說是臨走之前,慰問縣學的教諭夫子。
但是現在,眾人都已經私下傳開了,王齊爺爺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而此次縣尊過來,主要還是為了看望王齊爺爺。
至於趙教諭,更是高興,對方也要跟著縣尊高升,到府學任教授。
雖然這2人也想藏著掖著,但是人在什麼地方,都需要朋友,朋友問你為何有這種門路,你可以推脫一次,兩次,三次還能嗎,所以慢慢的周圍的人就知道了。
林縣尊和趙教諭自然早早就過來找爺爺,委婉表達自己的歉意。爺爺對於這些人情世故自然更懂得,也安慰無事。
隻是對其他人過來就一概不見,不久上麵有更高的高人幫忙,製止這些人隨意打擾爺爺,後來慢慢的周圍一些人就都明白了爺爺的層次,於是就不敢過來找爺爺了。
但是在縣學內,王齊也慢慢的感受到不同了。上麵夫子的是不是讚譽,周圍李力等小夥伴也慢慢對王齊沒有以前那種稱兄道弟,而是說話做事都很是小心。
讓王齊感覺很累,很難受。但是唯一讓王齊感受到歡喜的是,經過這兩年修行打坐,爺爺說自己已經到了煉氣兩重了,爺爺說初期慢一點正常也更好一點,基礎牢固後麵才更快。
到了晚上,王齊再次來到爺爺這裡,王齊進來後卻眼簾低垂,沉默不語。
爺爺也沒有說話,他明白王齊心中想什麼,也是靜靜的坐著喝茶。王齊看著窗外的星辰,長長的歎氣。
爺爺也歎息。
王齊轉身問道“爺爺,您歎息什麼?”
爺爺笑著反問,“那你又在歎息什麼?”
王齊就說道“就這麼走了,感覺很難受。”
爺爺微笑問道“決定了?”
王齊點頭。
爺爺說道“過幾日就要小考了,2年準備,你不想試試自己水準?”
王齊猶豫,最終還是搖頭。
爺爺問道“為什麼?”
王齊說道“自己的路本來就不是世俗,這些考試自己參加也沒有多大意義。”
“更何況,若是自己考的好了,很多人會說是爺爺的關係,若是故意考的不好,自己的麵上更是難看。但是就算自己交白卷上去,估計名次也應該不低,因為有爺爺。”
爺爺大笑說道“你說的很對。那我們這樣就離開,你不去和李力他們幾個告彆?”
王齊想了想,還是搖頭,“還是留個念想吧。”
爺爺點頭,從一旁拿出一張紙張,快速書寫幾行,然後疊好,放在桌上,吹滅油燈。
對王齊說道“走吧。”
到了院子裡,王齊再次看向自己休舍的地方。爺爺停下腳步看著王齊。
仿佛過了很久,王齊轉身對爺爺說道“爺爺,走吧。”
爺爺看到王齊眼眶微紅,也沒有安慰什麼,隻是拉住王齊的手,對王齊說道“閉眼,走吧”。
王齊頓時感覺身體一輕,仿佛飛了起來,隻是片刻後,就聽到身體周圍呼嘯的風聲,但是身上卻隻是感受到一點點微風。
於是王齊問道“爺爺,我可以睜開眼睛嗎?”
“當然可以。”
於是王齊睜開眼睛,頓時雙腿一軟,急忙雙手緊緊拉住爺爺的手,因為此刻王齊和爺爺正在天空飛翔,腳下是縣城內的萬家燈火,而且在快速後退。
看著腳下,隻有一團薄薄的雲霧,王齊膽戰心驚,生怕掉下去。
王齊問道“爺爺,我們不會掉下去吧?”
爺爺笑著說道“你也太小看爺爺了。”
王齊緊抓爺爺的手,然後雙腳用力在腳下的雲朵上踩了踩,感覺就像雨後長滿小草的泥土一般,鬆鬆軟軟,但是又十分踏實。
於是王齊再問爺爺,“這個雲朵有多大,我要是踏出去一步,不會掉下去吧?”
“隻要你拉住爺爺的手,周圍隨便什麼地方都掉不下去,要是不拉住爺爺的手,而爺爺又不援手的話,你馬上就會掉下去。”
王齊哦了一聲,然後又問爺爺,“爺爺,那孫兒什麼時候能這麼飛行?”
“若是你勤奮一些,估計不到十五,你就可以操縱一些法器飛行了。”
“這麼久?”
“很快的,想想2年前我們到了縣學,現在也仿佛昨日一般。”
說到縣學,王齊眼神再次暗淡下去。
爺爺對王齊說道“過去的就要過去,不要一直執著,若是有緣,將來你們自然會再見,若是無緣,就算天天見麵,你們可能也隻是會變成隻會打個招呼的熟人而已。”
王齊點頭說道“孫兒記下了。”
“爺爺說這些你或許不理解,但是好好記下,以後你就慢慢懂了。”
王齊點頭,再次回頭看去,隻是幾句話的功夫,縣城燈火已經若隱若現幾乎不見了。
王齊又爺爺,“我們現在去哪裡?”
“回村子,離開前,和李村正告彆。”
然後笑著對王齊說道“若是你現在想回去和李力他們告彆,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王齊想了想,還是搖頭。
爺爺笑著緊了緊王齊的手。然後很快就到了村子外麵。
此刻夜半,村子靜謐無比,也看不到一盞燈火。
但是爺爺帶著王齊緩緩走著,一直走到了李老漢的院子外麵。
王齊不明白爺爺為何如此,李老漢已經睡下了,爺爺還過來乾什麼。
爺爺也不解釋,隻是微微一笑,然後站在李老漢的院門前麵,如今除了爺爺住的院子外,其他的村民的院牆都是磚牆又高又厚,若是不跳起探頭,根本就看不到裡麵是什麼情況。
王齊透過院子門縫看著裡麵黑漆漆一片,李老漢一家分明就已經入睡。
但是爺爺好像篤定裡麵有人醒著,然後輕輕叩門三聲。
在靜謐的夜色中,聲音雖輕但是顯得異常響亮。
裡麵傳來一個聲音,“誰?”
爺爺笑著說道“李村正,是我。”
很快,李老漢說道“王夫子,哦,我這就來。”。
然後王齊聽到裡麵屋門響動,李老漢低聲喊自己的老婆子快點起來。
隨即裡麵亮起燈光。然後門開,裡麵是舉著一盞油燈的李老漢。
王齊和爺爺一起施禮,李老漢趕忙說道“使不得。”
然後趕緊讓爺爺和王齊進去。
到了院子裡,李老漢請爺爺進入堂屋,爺爺卻搖頭說道“李村正客氣了,這麼晚叨擾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就不進去了。”
李老漢擺手說道“那裡的事,自己本來就睡不著,隻是沒有點燈,坐在院子裡納涼。”
然後李老漢緊接著又說道“可不敢稱呼自己村正,在夫子麵前,自己隻是李老漢。”
爺爺微微一笑,也不糾纏這個問題,開門見山說道“自己打算帶著王齊離開了,今天是來告彆,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也是不想在離彆時候傷感。”
李老漢聽到後,本來歡喜的麵容頓時呆滯,然後長長歎息,有些難過和不舍的說道“自己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