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你啊，我的好姐姐。”沈知言嘴上說著“好姐姐”，語氣中卻都是不屑。
然而，蠢笨如沈琳玥卻是一點也沒聽出來。
“看我？你這個壞事的廢物，你竟還有臉來看我？”
在沈琳玥的思維裡，她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不該拿那筆銀子，更是從沒怨恨過蕭序無情，這一切，她隻覺得是沈知言的錯。
“壞事？”沈知言卻像是聽不懂一般，睜著無辜的眼睛。
“嫡姐，我何時壞事了？”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錯？”
“當日，若不是你蠢笨如豬，大聲嚷嚷著引來了其他人，本宮何至於被皇上懷疑？又怎麼會牽扯出這後麵的許多事？”沈琳玥說起這話的時候幾乎咬牙切齒。
“是你，都是你，蠢笨如豬，害了本宮！”
“可是……”相比起沈琳玥的狀如瘋魔，沈知言似乎冷靜得駭人。
“難道嫡姐就沒想過，這就是我想要的？”
“你說……什麼？”沈琳玥卻是像是沒有聽懂沈知言話中的意思。
“說起蠢笨，為何當日詹妃會去采月樓更衣，為何凝珠會臨時倒戈，那往來書信又是如何被搜刮出來的，在冷宮數日，我還以為嫡姐你都想明白了呢。
嘖嘖嘖……”
沈知言說到此處，還狀似惋惜地搖了搖頭。
“可憐啊可憐，父親進士三甲，赫赫有名的探花郎，一路高歌官拜一品，又扶持新帝登基，也算是人中龍鳳，怎會生出你這樣木魚腦袋的女兒？
如此簡單的事情，竟到如今也沒參透。”
“是……你……”
沈琳玥睜著鬥大的一雙眼睛，狠狠地看著眼前的人，兩個字說出口，帶著自己也控製不了的顫抖。
是震驚？還是……不可置信？
沈琳玥自己也不知道，從前種種在腦子裡飛速流轉。
對啊，為什麼不會是沈知言？
是因為她從前一向是一副卑微、懦弱的模樣，是因為她從前溫順似乎連個主見都沒有，是因為她的演技是那樣好，讓自己從來沒覺得她是個威脅。
就算母親早就有了提點，她也認為，似沈知言這樣的人，可以隨自己捏圓搓扁。
“都是你做的！”
如今幡然醒悟，沈琳玥睜目欲裂。
“你這個賤人……你百般討好蟄伏在本宮身邊，竟是如此包藏禍心？枉費本宮這般信任你，還安排你侍寢，你便是這般回報本宮的？
你為何？你為何如此？
本宮和你拚了！”
沈琳玥說著，便朝著沈知言撲將過來。
她拿沈知言撒氣原本是習慣了的，她從前對沈知言哪次不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偏生這一次……
沈知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反手“啪”地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沈琳玥一時沒有防備，這一掌挨得結實，整個人重重往後一倒，摔倒在地上。
她驚愕地回頭，沈知言她怎麼……
她怎麼敢……
卻見沈知言臉上噙著一抹冷笑，步步朝著她逼近，那森冷的目光，望之便讓人遍體生寒。
外頭雷電交加，一道閃電而過，沈知言那隱在黑暗中的麵容一閃而過，雪白、陰森，像是地獄而來索命的惡鬼。
沈琳玥直到此刻，才真真實實反應過來，沈知言……她早已不是那個逆來順受的沈知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