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點了點頭,眼裡仍然帶著三分憂色,苦笑一聲道:“這原是門中醜事,但兩位道友仗義相助,也不得不將前因後果說明。我邢師妹被魔道修士左君弼迷惑,與他背門私逃。那姓左的還傷了好幾位師弟師妹,雖然我自告奮勇攬下清理門戶之責,但那幾位師弟師妹背後也有師長撐腰,必然也會參與。我……”
這清俊書生難堪地低咳了一聲,道:“我那師妹有一個孩兒,還在繈褓之中,此次還要煩二位將孩子留下,不可叫那魔頭帶走了。”
虞璿點了點頭,和鐘紫郢一般都不說話,這種私事自然不能妄加評論,說得越少越好。虞璿迄今見過魔道修士也隻有葉新宇一個,但兩個世界的魔道手段也都差不到哪裡去,虞璿略問了幾句,那左君弼修為如何。林霄道:“他也和我等一般是金丹修士,但魔法傷人詭異,最擅長迷人心智,潛蹤隱蔽之能。正麵對敵,想來決不是鐘道友對手,隻要防著暗算。”
林霄將自己的安排和二人說明,又不放心地囑咐了幾句,這才身化一道虹光而去。
虞璿望了一眼鐘紫郢,問道:“鐘師兄,咱們分頭行動?”
鐘紫郢微一點頭,道:“那左君弼當年曾被我一劍斬斷了手臂,他是不敢見我的,你守在此地,屆時他會往這邊來,攔下便是。”
虞璿抿唇一笑,頗有深意地問道:“那此人我殺是不殺?”
鐘紫郢看了她一眼,神色嚴肅,道:“我帶你來是為試劍,你能親手斬得此人,荀師弟那裡我便算有了交代。劍修對敵之時,從無留手之說,師妹切記了。”他頗有些漠然地道:“虎毒不食子,但也未必。這孩子是生是死,原不是我們說了算。”
虞璿也收了笑容,道:“師兄說的是。”林霄說話雖然半遮半掩,吞吞吐吐,但二人都是聰明才智之士,猜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林霄固然是對他那位師妹有手下留情之意,但其餘吃了虧的同門,怕都是心中發狠,加上坐實了的叛徒之名,斬草除根那是理直氣壯。這件事林霄斷沒可能開口讓他們略略放鬆,隻能私下找自己的朋友幫忙,還得偷偷摸摸瞞著門派。
玄門修士對魔道的看法並不完全統一,有的隻要不惹到他們便不置可否,但有的卻見之必殺不死不休。但總體來說,由於功法崇尚掠奪的緣故,魔道修士在中土是很遭忌諱的,玄門各大門派雖然也有內鬥,但一旦出現魔道門派公然插手,立刻便會一致對外。
鐘紫郢內心其實頗為照顧這個師妹,此次帶她出來,一是帶挈她結識同道,因為隻看林霄對這事的重視程度,便知這份人情極重,將來虞璿行道天下,若有事需要人幫忙,便可開口;二來也是因為覺得,無論什麼劍術,最後都該歸於實戰,虞璿看起來是個天分不弱的,但有些錯漏本就是隻有實戰的時候才能看出來,屆時他能夠指點虞璿殺敗一個資深的金丹修士,便算這指點劍術的任務,有了一個漂亮的結果。
……
鐘紫郢正待離去,忽然天邊一道彩光掠過,那彩光在空中頓了一頓,便轉折下來,落地化作一個高挑端麗的女子。
這女子淡眉星眸,粉麵朱唇,著一襲紫羅輕衣,端莊中透著婀娜。容貌堪稱佳人,但眉梢眼角流露的淡淡煞氣,以及周身環繞的金丹界域,也無不表明此女並非常人,不可輕辱。
高挑女子回身略略一禮,“秦昭有禮了,隻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紫郢劍也肯參與這種風流韻事。”目如流波,頗感興趣地在虞璿身上一轉,又看了看鐘紫郢,微露揶揄之色。
此女大概和鐘紫郢相識,但應當也不是